拉斯維加斯,某酒店套房內,男子的咆哮聲一聲蓋過一聲。
“找不到?三天了,竟然還告訴我說找不到?!繼續找,花多少錢都要給我找出來!”
摞下電話,魏聚塵煩躁地踱來踱去,當覷到沙發上悠閑躺著翻報紙的曾無敵,他氣惱地踢他一腳,繼續吼:“該死的!你為什麼不牢牢跟著她?”
挨踢的人吃痛地坐起來,瞪著那頭困獸,回吼:“喂,火獅子,你以為我不想跟!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窩囊,竟然連人家怎麼出手的都沒看清就被摞倒在地麻木不仁了五分鍾才爬起來,要是被別人知道,我們天下保全也該關門大吉了。你沒看到那個再見先生,真是超酷超帥超炫超……總之,我看他可能就是一超人。要從超人手裏把人搶回來,那可不容易,或者,根本就是不可能。在目前這個非常時期,就算他和小濃有什麼私交,就算小濃想來找你,估計他也不會允許。對了,他說他和小濃是很特殊很不尋常的男女關係,那他們之間會不會舊情複燃?我看很有可能。他知道你是小濃的未婚夫,所以故意把她藏起來拆散你們這對苦命鴛鴦,老大,你的勝算很渺茫哪。”
隨著曾無敵的滔滔不絕,魏聚塵的臉越繃越緊手越握越緊,待聽到最後一句,他徹底發狂,“給我閉嘴!再說廢話,我就揍得你半身不遂!”
曾無敵連忙噤聲,同情地望著他,搖了搖頭。
情字關頭,任是再理智的人都會發瘋,更遑論他這個原本就易情緒失控的“風火球”。
“老大,你的尋尋覓覓也探不出她的所在?”
正是因為探不到,他才狂躁不安心急如焚。
當初給她戴上尋尋覓覓,就是為了隨時掌握她的行蹤。他已對尋尋覓覓產生了依賴,每隔半小時就要習慣性地察看一下行蹤報告,可現在這種依賴突然失去傍持,就好像握在手中的線突然折斷,線另一端的風箏立刻不見了去向,那種她可能永遠找不回來的恐慌密密結結地堵在胸口堵得他悶悶脹脹地疼。
你是此生最美的風景,除了你,一切不過都是繁華背景。
可是,該死的,這道最美的風景被藏在了哪裏。
相較於魏聚塵那端的心慌如絞,另一端的柳結濃也不怎麼好過。
根據再見提供的消息,一年前,天下保全接了S組織的一樁鏢,眼見著一年期限即將圓滿結束,沒想到被保的鏢卻在兩天前神秘失蹤,同時失蹤的還有天下保全的兩名高手。第二天,太空總署也丟了東西,在警報係統拉響之後,整個基地被嚴密戒嚴,經過地毯式的搜索,搜到了那兩名已宣布失蹤的天下保全的高手卻沒搜到任何失物。至此,S組織懷疑天下保全與太空總署合作劫鏢,而太空總署則懷疑天下保全與S組織進行非法合作。
“總之,天下保全這次是凶多吉少,所以,你不要再和他們扯上關係。”
說這話時,再見深深看她一眼,繼續道:“沾羅說你今年有血光之災,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血光之災?這個恐怕才是他阻止她的主因吧。
柳結濃懶懶地抬起眼簾掃一眼一臉嚴肅的再見,懶懶地應:“你知道的,我向來怕麻煩,所以,不必擔心。”
“最好如此。這段時間你就呆在這裏,等事情了結以後,我再來接你。”
再見前腳剛走,柳結濃後腳就想出門。哪曾想,這幢臨街的簡單四方的宅子竟然像個巨大的迷宮,無論她怎麼走,最後都走回了原點。明明門就在前方不遠處,明明窗戶在向她招手,可她就是無法靠近,無力的感覺真是令人該死的挫敗。
挫敗之餘,柳結濃似看到師父那張騙死人不償命的娃娃臉正朝她咧開一朵得意的微笑。
“乖徒兒,總有一天,你會犯在我手裏,到時候,嘿嘿嘿嘿嘿。”
半年前見到師父時,他正被師母追得到處跑。沒有金錢概念和理財細胞的師父那陣子突然對炒股感了興趣,隻可惜眼光巨差,剛玩了三兩下,資金就被套牢。為了向師母交差,他厚著老臉來求徒兒,讓徒兒幫他把錢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可惜徒兒惱他屢教不改,隻幫他一生二,於是小心眼兒的師父臨走前就對他拋下這麼一句話。
第一次遇見師父,好像是在七歲。當時,她和冉冉剛被學校的同學欺負完,兩人摟抱在一起哭得稀裏嘩啦,突然有個手指戳向她腦門,她抬頭,看見了師父,鶴發童顏,宛若仙人。
師父看到她驚呆的模樣,滿意地捋捋胡子,輕咳一聲道:“哭有什麼用,要是哭能解決問題,這個世界早就變成了眼淚的海洋。這樣吧,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從善,讓你軟弱可欺,二是從惡,讓你天下無敵,你選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