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城的天,是燈火輝煌的天。
在這樣明晃晃的光亮下,想要做些隱蔽的事,似乎不是很容易。
於是,柳結濃光明正大地領著魏聚塵,長驅直入殺進孤鴻影位於賭城頂端的超豪華樓中樓別墅。
孤鴻影對他們的到來毫不意外,他倚在自家門口,懶懶地朝洶湧而至的黑衣保鏢使眼色,那些人立刻如潮水般退開,轉眼間擁擠的長廊裏就隻剩下了三人。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柳阿濃,魏老大,別來無恙乎?”
“我們既然遠道而來,又豈能過您家門而不入,今次貿然拜訪,還請賢弟恕罪。”
“好說好說,兄台不必客氣,您能撥冗前來,實乃是孤某三生有幸蓬蓽生輝。”
“那就有勞賢弟在前帶路,領我賢伉儷到您家一遊,粗茶淡飯招呼即可,切莫大事鋪張。”
柳結濃聽著兩個男人咬文嚼字地過招,看著兩個男人站在原地蚊絲不動,不禁有點頭痛。
僵持之際,孤鴻影身後的門開了一道縫,有人探出頭來張望。
“阿濃?!”
一道嬌小的身影從門縫裏擠出來,歡欣雀悅地衝向柳結濃。
“冉冉!”
雖然來之前就預見到會看到冉冉,可是當看到笑容甜美活潑亂跳的冉冉,柳結濃還是一怔。
她伸出手即將擁抱住她的時候,孤鴻影長臂一勾,勾住冉冉的腰,把她重新塞回身後的門縫。
“大壞蛋,開門,大壞蛋!”
伴著劈裏乓啷的砸門聲,隱隱似有一聲接一聲的狼嗥。
如果柳結濃沒看花眼的話,冉冉出來時懷裏抱著一隻毛色如銀的小狼崽。
孤鴻影握著門把手,好似完全沒有聽到門後的動靜,他朝眉頭微蹙的柳結濃聳聳肩,“你也看到了,她現在很快樂,所以,你大可放心。”
“你對她做了什麼?!”
冉冉,一直是安靜的、憂鬱的、怯懦的,可現在的她,敢大吼大叫,敢拳打腳踢,無畏得如同初生的牛犢。長相還是冉冉的長相,可靈魂卻似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孤鴻影無辜地挑挑眉,“我什麼也沒做。她現在就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你把她當成孩子看,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什麼意思?”
“她隻記得十二歲以前的事。不過,她能一眼認出二十幾歲的你,還是讓我有點吃驚。”
十二歲?那是她人生的分水嶺嗬,在那一年,她認識了那個人,而今她選擇將他遺忘,是因為他還是重重傷到了她啊。
“阿濃,如果人的記憶可以自行選擇就好了,這樣我就隻記快樂的事,忘掉痛苦的事,然後把每一天都過得開開心心,如果能這樣,那該多好。”
想起冉冉曾經的輕歎,柳結濃不禁心底犯酸。
是,如果是這樣,那也挺好。
魏聚塵攬過她的肩,默默給她安慰和依靠。
孤鴻影將他的動作看在眼裏,挑了挑眉,“魏老大,看在冉冉和阿濃的分上,我好心提醒你。根據我昨天收到的線報,震遠保全似有隱密行動,你不妨給予關注。至於我的那樁鏢嘛,我也不再追究,隻是,你欠我一個人情,還請將來不要吝於回報。今天就到此為止,二位慢走,不送。”
孤鴻影鬆開門把手,倒退著推開身後的門。
門剛露出一條縫,就見一個充氣塑料錘“砰砰砰”砸向他的後背。
“大壞蛋,不讓我出去,我就打你。說,你乖不乖,聽不聽話,要不要放我出去?”
孤鴻影快速轉身,也不躲閃那隻凶悍的錘子,攔腰夾起行凶的丫頭,飛起一腳踢攏半開的門,將門外的兩人阻隔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