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什麼表情,嘲笑我的技術差嗎?”凶巴巴地望著他。
“你的技術好得沒話說,我佩服到五體投地。”白虎捂住心口小心翼翼地討好道,惟恐說錯一個字兒,鄢雨手中的藥碗就會毫無客氣地吻上他的頭。
“中藥就是沒西藥方便,給,捧著。”鄢雨把碗往白虎手上一塞,徑自走出藥房。
白虎瞧瞧手中的湯藥,看看消失在門外的身影,怎麼一回事!?
走廊的一端冒出個腦袋,不是別人,正是莊主的得力助手之一——白虎堂主。他鬼鬼祟祟地左顧右盼,見沒人後才大搖大擺地捧著藥跟上已走得稍遠的鄢雨。
老天保佑,黑豹居就快到了,可別在這節骨眼上遇見人。基於麵子問題,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跟上去。那丫頭沒事走那麼快幹嘛,真後悔在她威逼下說出了黑豹居的路線。
“白虎堂主?”白虎嚇了一跳,不知什麼時候身邊冒出了個人。糟糕!這不是全莊最愛嚼舌根的靈蛇?他的一世英名毀了毀了。
“白虎堂主,你……她……?”靈蛇十分不解地指指前麵的鄢雨,又指指白虎手中的藥碗。
“你可別誤會,她才是我的跟班,我是幫黑豹端藥,不過是因為這藥十分珍貴,我不放心讓她拿,如此而已,別想歪了。”
“是嗎?”靈蛇不信地問。本來他也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不過,如今看白虎堂主這慌亂的樣子,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他想不想歪也難。
“你敢質疑我?”
“不是,我隻是……”
“你太閑了嗎?若你想到我白虎穴裏的迷蹤陣轉上三兩天,我不介意成全你。”
“白虎堂主請息怒,屬下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靈蛇恭敬地退下。迷蹤陣耶,可不是小兒科。這個白虎堂主精通奇門遁甲之術,設的迷宮陣法幾乎無人能破,若被困其中,隻有等死的份了。
“那你還站在這幹什麼,還不屫自動消失。”白虎一反以往的溫文俊逸,大吼起來。
“是,屬下馬上消失。”靈蛇幾個縱身遠去了。
“喲,好大的火氣,誰惹你了?”鄢雨巧笑倩兮地湊到白虎麵前。
除了你還會有誰?白虎在心中說道,他可不敢說出來,惹怒了眼前這個小魔女,他將吃不完兜著走。
經過九彎十八拐後,他們終於到達黑豹的寢室。
“黑豹,黑豹……我來看你了。”鄢雨在推開房門同時大呼小叫。
“拜托。他還昏迷著。”白虎無法忍受她的魔音,故出言提醒。
鄢雨白了他一眼,又繼續對著仰臥在床上的黑豹大講特講。
“黑豹,我是來救你的,在救你之前先講清條件,就是待你醒來後你需要答應我十個要求,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嗯,就這麼決定了。”
白虎對黑豹深感同情,他想不到鄢雨會如此卑鄙。
“白虎,把藥拿來。”鄢雨扭頭朝立在身後的白虎招手。
鄢雨接過碗,“你還愣著幹嘛,把他的口撬開呀。”木頭一塊,不中用。
白虎動了動嘴唇,卻隻有“哦!”一字出口。難呀!誰讓他被人抓住了把柄。
待白虎做好後,鄢雨把湯藥猛往黑豹的口裏灌。
“喂,你小心點。”白虎真為黑豹感到悲衰,禁不住為他掬一把同情之淚。
鄢雨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哎呀,不行,藥灌進鼻子了,糟糕,失敗!藥又流進耳洞和沿著脖子直往下竄。
“你服侍人的本領跟你熬的藥一樣令人歎為觀止——樣的。”白虎揶揄道。
大約過了半炷香時間,黑豹的眼皮動了幾下。
“醒了,醒了,看,他就要醒了。”鄢雨興奮地大叫起來。
白虎一聽也湊了過來。
黑豹感到體內沉睡的細胞一瞬間完全複蘇。他睜開雙眼,迎上一對如天星般閃爍的明眸。
“嗨,黑豹,你好嗎?”
“發生了什麼事?”黑豹從床上一躍而起,詢問立在一旁的白虎。
“你昏迷了三天多了,是我反你救醒的。”鄢雨搶著回答。
“我怎麼會昏迷……”
“別多問了,反正是我救醒你就是啦。我先自我介紹,我姓鄢名雨,你不必告訴我你叫什麼,我知道你是這個山莊的四獸士之一,黑豹。”鄢雨頓了頓,“還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你欠我十個要求。”
“我並沒有答應你呀。”
“可我說的你也沒反對這場交易呀!”鄢雨一本正經地回答。
黑豹把視線轉向白虎,而後者露出個無辜的笑臉。
黑豹瞪大雙眼,頭一次見到這麼厚臉皮的人,居然如此無賴。以後一定得向她多加學習,好用來對付灰狼、白虎等人。
“反正我不管,你就是欠我十個要求。第一個,我要到你的黑豹居玩幾天。”
“就這麼簡單?”黑豹大感意外,依她的個性會有如此“低”的要求?
“那你是答應嘍?”
“你可別誤會,我並沒有承認欠你十個要求,不過,讓你到黑豹居玩幾天倒沒所謂。”
“真的,哇太棒了,黑豹你真好人。”鄢雨高興得一蹦三丈高,突然在黑豹額上印下一記響吻。
這一吻,嚇住了室內的兩個人,白虎為她的大膽行為不敢苟同,而黑豹除了這一點外,奇異地,一般難言的溫情在他的心中漾開。
夜影等人群聚白雲居花月樓的議事廳內。
“青龍,你確定黑豹沒事吧。”白虎首先發問。
“他並無異狀。”
“那我就十分不明白了,她既然暗算了黑豹,為何又要救他。”這會有什麼陰謀呢?白虎百思不得其解。
“我認為正如她自己所說的,純粹是想送我一份見麵禮罷了。”黑豹撫撫光滑的下巴毫不在乎地插言。如果他的下巴有一筆如山羊一樣的胡子,時不時捋一下長胡子,應該更具威嚴吧。
“黑豹,她暗算你耶,而且你也著道了。”這小子八成是色迷心竅,白虎暗忖。
“試一下她用的毒是否東瀛武士用的三日斷魂。”
夜影盯著青龍。
“怎麼試?”黑豹好奇地問。
“再過半個時辰結果就出來了。”青龍望向窗外,估計著此刻的時候。
“什麼結果?”白虎不甘寂寞地插上一腳。
“在你中針昏迷後,我抓來一頭豹子,用那支鋼針蜇了它一下,它就跟你一樣睡死了。”
“豹子?”天!與他同名,“啥顏色的?”
“什麼啥顏色的?”
“笨蛋,我說那頭豹子。”
“呃,後山月子本來就不多,加上它們都躲起來了。隻剩下頭蠢蠢地在曬太陽,或許是物以類聚的關係,它跟你是同類。”
“呆呆的,蠢蠢的,而且是一樣的黑色?”白虎不知死活的猜測。
“白虎,如果你想去和和閻君下幾盤棋,我不介意送你去酆都城閻王殿。”黑豹惡狠狠地威脅。
白虎這小子,敢挑釁黑豹,敢情是壽星公吊頸——嫌命長了。
“青龍,你真的捉了一頭黑色的豹子做試驗?”
“呃,其實……”青龍冰冷的俊臉頭一次露出心虛的表情。
“你隻要說是或不是就行了。”
“呃,這個……是的……”
“好你個青龍,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你居然趁我不省人事時肆意虐待豹類,還該死的挑頭黑豹來下手……“黑豹愈想愈氣憤,最後委屈地看向夜影。
“莊主大人,你要為我作主,青龍他簡直欺人太甚了。“
“這確是一個好辦法。”夜影讚同青龍的行徑。
“莊主——”黑豹哀號一聲。天哪,為何他總是如此命苦?
“時辰到了。”青龍突然開口。
“我們去看看那頭黑豹吧。”一行人丟下獨自“飲泣”的黑豹揚長而去。“它睡得可真香。”光看和聽他就肯定這一點。
“這證明她用的不是‘三日斷魂’。”
“嗯,再等四天吧。”
“那丫頭說過這種藥七天內有效,要辯此話真偽,大可繼續等下去。反正時間一到,一切就會揭曉。”
“如果那藥真不具危險性,莊主如何對待她?”白虎不免為鄢雨擔心。
“她來曆不明,就算她不是東瀛那一夥的,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
“那如果七天之期到後,那頭豹子毒發死亡,又該如何?”難得沉默這麼久的灰狼堂主終於開啟金口了。
“若真如此……”夜影心中霎時溢滿一種不安,若鄢雨真的是萬獸山莊的敵人,他能對她下手嗎?
揮不去心中的那股悶意,他一言不發地離開。
“發生了什麼事?”灰狼不解地問黑豹,為何莊主今天如此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