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開始呈現之前我見過的迷離,猛然地起身將自己上衣也脫去。見此狀,我知道可怕的事情要發生。我立馬用雙手護住上身,身體像刺蝟般縮成一團。這些顯然無濟於事。他毫不費勁地掰開我瘦細的臂膀,搬過我的身子。一股他身上特有的氣息撲鼻而來。他的身體像煆燒的鋼鐵般燥熱起來。我意識到即將上演的危險,拚命掙紮。可越是這樣,他越是用力抱我。肌膚相貼,他那滾燙的身體叫我想起鐵板上油煎魷魚的情景。而眼下的我便是那條可憐的魷魚,先煎後被吃掉。想到這,我加大掙紮力度。他在我耳邊大口喘息:“別動,求你了,你越是這樣,越叫我欲火焚身。”我溫故起電影熒幕上類似的場景,貌似是這般道理,立馬放棄掙紮。
沒有掙紮,他使出他所有的爪子把我攬進他完全的懷抱。我的身子在他的影響下也變得燥熱。此時我肚子發出咕咕叫聲,抗議我的不按時用餐。他忽的笑出聲來。正常的生理現象,有什麼可笑的!我有些生氣。耳朵仔細傾聽床下已經沒有動靜,我一把掙脫他的懷抱,一骨碌坐了起來:那小兩口早不見蹤影。
“他們終於走了,我餓啦,去吃飯吧!”我開心地回過頭看著他。他沒有回答我,忽然彈了起來,從後麵抱緊我。手滑到我的腰際,他夢囈般說:“好纖細的腰,是不是傳說中的‘盈盈一握’?”轉而撥過我的頭瘋狂地吻起來。我無力地回應他。不一會,我的肚子又如鬧鈴般響起來。我醒了,推開他,大叫要吃飯。他滿意地看著我,點點頭。
我找到衣服穿上,他已經下床。我察看下麵有點怕下去,最後還是硬頭皮背著身下去。因為太高,我不時回頭看。至一半路,他一把將我抱起,放在凳子上,然後仰望著我,似乎在期待我說點什麼。我由歡喜變成一臉怒氣,隻吐出三個字:“大壞蛋”。
聽到這話,他並沒有生氣,卻像中大獎一樣喜上眉梢,搬出電扇並囑咐我好生拿著,回去洗洗身子,然後一道去吃飯。我點點頭,發現身上確實不怎麼爽。細究起來卻都是他身上特有的氣味兒……
十六
借扇事件過後,我和L的關係並沒有如我想象變得陌生,反而熱乎起來。我著魔一樣靠近他,他也熱情地回應著。我深深體會到“異性相吸”的道理。
我倆會很有默契地選同個時間段做實驗。實驗過程中,我先挑起輕鬆的話題,接著我倆你一句我一句地討論起來。不,確切的是爭論,動口不過癮,改為動手。你一拳,我一掌,他不想吃虧,我也不甘示弱。此時的我們掛著笑,當然沒有真的打起來。打歸打,爭歸爭,正經的實驗並沒有因此而中斷。一切都在控製之中。當實驗反應自行運作,我們無需動手操作,隻要靜觀其變。此時的L在角落凳子上坐下休息。活動室裏隻有那麼個凳子。我累了也要坐,叫他讓開,並以“女士優先”的道理為證。他仍霸占著,不讓。我嘟起嘴來,在一旁默不作聲。他看著我生氣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笑什麼!欺負人!”我轉身就走。他一把拉住我,自己端坐好,示意我坐他腿上。當即我坐了下去。
坐下後,我們一時之間四目相對,誰也不說話。想打破這安靜不正常的場麵,我看著他高挺的鼻子,伸手去碰,想玩小時候“刮鼻子”的遊戲。他見狀轉頭躲避。不幸還是被我刮到。我笑著問:“為什麼不讓刮?那麼挺的鼻子又不會刮癟!”他卻板起臉來說:“你可聽說,男人的鼻子刮不得。所以不給刮!”鼻子不行,我轉而去捉他的耳朵,心裏想,耳朵總該沒事吧。我一手逮住他的耳朵,邊揪邊喃喃自語:“調頻,看電視啦!”“你真調皮,就沒個安靜的時候!”他將我的手拉下來,攥在自己手裏。
他的眼神又開始不對勁,我嗅出其中的殺氣,連忙問:“你想幹什麼……”沒等我話說完,他低下頭來吻我。我機靈地扭過頭躲開,笑著說:“我也不給!”他聽後,鬆開我的手,張開有力的臂膀將我抱進懷,在我耳畔低語起來:“我看你還給不給,你要明白你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還往哪裏逃?!”什麼意思?我正思考著他的這番話時,他以摧枯拉朽之力瘋狂侵占我口中的領地。我有點不知所措。此刻,活動室靜悄悄的,隻有反應因不斷攪拌而發出的咕咕之聲……
獨生女的我一直是被慣著的,因此對不能夠的事情更不服氣,越發地想嚐試。自發現L鼻子不給摸的忌諱後,我見到他時,常踮起腳,出其不意地彈一下他的鼻子,權當見麵禮。一兩次得手,我非常開心,而他隻能幹瞪眼,待要伸手打我時,我身輕如燕,“嗖”的一聲跑走了。凡事不過三,過三便出問題。第三、四次時,我沒在得手。見到我時,他警惕性立刻增強。我再次敏捷地出手,他竟然用手反打我,而且用勁很大、以至我的手有酸酸麻麻的感覺。他不再笑臉迎人,而是一副拒人與千裏之外兼夾雜著嫌惡情緒的表情。我臉上泛起的笑一下凝固住,不回頭地跑開去。
對於打人肉疼的事情,我是最敏感不過的。小時候,老媽管我較多,動不動就以打人威脅我,而老爸一向隨和,從不打我,還經常陪我一起玩耍。所以直到現在,我還是和老爸親近些。自被L打手後,我不再怎麼願意搭理他。他時不時向我打招呼,同我說話,我不是把將目光移到別處,就是與別人說話。實驗上繁雜的事項,我也不再請教他,自己專研克服,實在克服不了就和別人討論。就這樣,我倆沒再說話,直到有一天我和導師因實驗而再次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