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陽光熱戀(4)(3 / 3)

“出來,時間不早啦!”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聞聲望去,是L。之後我像聽話的孩子乖乖地走出林子。出來後,他打量我,就像在打量一隻流浪的小動物。“瞧你身上髒的,坐上來,別倔啦!”他仔細拍拍我的衣服,說話的樣子很像我老爸。我低著頭,沒有說話……

十八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和L又和好如初。我不再是一個人悶頭做事。有他的幫助,我的實驗不再像原先那般磕磕碰碰的,導師也不單獨為我開小灶、放心地讓我按自己的計劃行事。我和L之間又興起先前的輕鬆氛圍。同一個時間裏,邊聊天邊做實驗,做好後便搶位子休息。當然多數情況下我坐在他腿上。他的腿相比凳子軟很多,我也非常樂意坐。但它存在明顯的不足:不牢固。當我好好地坐在上麵、也沒怎麼著時,它突然猛地動起來。我隨之呈現東搖西擺狀。此時它的主人L哈哈笑起來。我剛要生氣予以回擊,忽然發現這場景好生熟悉。

腦海不停翻江倒海,最後停格在我的最愛——大黃貓身上。或許世界上最愛的隻能是唯一,兩個便生事。當時的我非常喜歡大黃貓,無時無刻都想和它呆一塊。老爸見我這般很不高興,質問我,他和大黃貓哪個重要。我一時支支吾吾回答不上。因此大黃貓不討老爸的喜歡。為了讓它和老爸親近些,我將它放在老爸坐著的腿上,讓老爸撫摸它。大黃貓明白我的意思,眯起眼睛,正襟危坐。我得意地看著它。忽然老爸抖動雙腿,大黃貓立即睜開眼,伸出爪子攀住,一下子變得機警起來。見它如此的快速轉變,我和老爸相視而笑。

現在的我正是變相的大黃貓。想到這些,我一改慍怒,反而笑臉迎迎。見我居然不動怒,L疑惑地看著我,覺得好奇怪。我報以笑容,並沒有講給他聽大黃貓的故事。不牢固的凳子一次晃動還好,次數一多,我當真撅起嘴,生氣、直直地盯著他。他笑嘻嘻地,眨眨眼睛,似乎想說:你能怎麼著?挑釁!我胸腔裏氣焰高漲起來。終於我出手摸他的鼻子。他刹那停住笑容,凶巴巴地說道:“你又不想活啦?!”他使出有力的臂膀,趁我還未反應過來時將我騰空抱起,走向一百多度的高溫反應烘箱。“把你切吧切吧塞進去烤,大家一起開大餐,看你還逞能!”他舔舔自己的嘴巴,好像很期待的樣子。我被懸空晾著很不安全,更不安全,急著要下來,便開始求饒。他仍不肯,說要什麼補償。我爭辯道:“你鼻子又沒有掉肉,憑什麼要補償!”他笑著搖頭,說不管,讓我自己想。我悶悶地思索了會,還是想不出他所謂的補償,使出喊救命的一招。他無可奈何地罵我笨蛋,終於放開我。

而他的手仍未離開我的身子。摟起我的腰,下身輕輕地貼著我,他一動不動地看著我,說:“你看好了,笨蛋!”而後他閉起眼睛,低下頭來吻我。這次輕輕地柔柔地,感覺很舒服。一會後他停下又看著我,我會意地踮起腳,伸出手摟著他的脖子,主動去吻她。他滿意地笑著,似乎說,孺子可教。在他的開導下,我經常也會主動上前,偶爾還會耍點小詭計,吻一下下便溜之大吉。一兩次尚能成功,多數情況下我像可憐的小羊羔重新被叼回。自然地,此刻我臉上掛著的笑容像陽光一樣燦爛。

十九

我們所在活動區雖有三四個房間,但和外麵的世界相比微乎其微。而且活動室也不單我和L做,每天均有不少人進出,我倆的舉動常被打斷。因此當暫停實驗時,我倆會在傍晚時分約好一起到外麵透透氣。這前提是導師不在。導師身為院長,每天要麵對很多事情,他的時間都被占得滿滿的,所以隻有抽空來指導我們。這樣一來,東一榔頭西一棒,像打遊擊戰一樣。樓下的我們不得不呆在活動區,免得他找不著人而發火。導師發火是件頂可怕的事情,相當於洪水爆發,世界末日,或者更恐怖的(這我可有見識)。

在活動區呆時間長了,我時常想象活動區是個小型監獄,行屍走肉般的我們日複一日地生活其中。目標很明確:出獄。而前途如獲釋的犯人一樣渺茫。也許出獄真的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這份幸福滿滿地可以蓋過一切(包括前途)。那是真正的幸福麼?不,隻是假像,要不得。看著活動區忙碌的人們,我常常不自覺地展開上述類似的思考。這樣的思考自問自答,像校園裏一枝黃花般泛濫不止,搞得我一個頭兩個大。每當這個時候,我便和L一起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外麵的世界很大,但隻需要一個小小的角落。離開活動區,重獲自由,L興致勃勃地領我去參觀海運學院的教用船。船停在校內河邊的岸地上。照理說我是南方人,對船司空見慣,看船的事情沒什麼可值得興奮的。然而和他一起的那個傍晚,我很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