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露,大爺可回來過?”短短一日,便發生了諸多之事,雪寧與薛謙也一直沒有獨處機會。
“大爺昨晚過來坐了會,見您睡得沉,便輕聲去了前院。”彩露端過水,伺候著雪寧洗漱。
“恩,太太這會沒事吧?還有外院那邊怎麼一個說法?”昨兒雪寧摔倒之後,怎一個亂字了得。雪寧那會隻一心保住肚子裏的孩子,其他的哪還管得著。
“奶奶放心,大夫說太太隻虛了些,旁的倒沒事。老爺已經選了七日之後出殯,前院之事大爺早已請來四房的大太太幫著理事。”倒了水,彩露接著說道:“您那,隻管休息養好胎就成。太太今早就打發人來,說是老爺在天之靈也盼著嫡長孫能平平安安的落地,定不會怪了奶奶的。”
“哦!對了,昨兒那個三房的三奶奶,就是那個害您摔倒的。三老爺遣人來說已罰過,也給關起來了。說是什麼時候您平安生下長房長孫,什麼時候給放出來呢!”
“叫我說,這樣的毒婦,就該休了她去。”提著食盒的紫兒一進門,聽到彩露在說薛甄氏,氣哼哼的說道。
雪寧笑著搖搖頭,歪在床頭撫著肚子。無論他(她)原來是因為什麼而沒有存在這個世界上的。現在她才是薛姨媽,她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才是。
用過膳,雪寧又喝下一瓶藍水。想著臥病在床的薛夫人,直接舀水給薛夫人定是不行的。想起上回給老太太配的碧仙丸,她好像還留有兩瓶。便打發了趙嬤嬤給送去,讓她說是京城裏王老太太給的就是。等趙嬤嬤回來說太太已收下,雪寧這才算安心些。
薛夫人臥病在床,雪寧臥床養胎。大房兩個女主子皆起不了身,直到薛老爺出殯這日,薛夫人和雪寧才在丫鬟婆子們的攙扶下出得院門。
雪寧這些天一直沒斷過藍水,已是好了不少。隻先前胎實在不穩,故雪寧才不敢下地去為薛老爺哭喪。雖是不孝了些,雪寧卻也不敢拿孩子開玩笑。就如薛夫人所言,若是為著哭喪把孩子哭沒了,薛老爺再世也是不願的。
“兒媳見過太太,”見著瘦如材骨的薛夫人,雪寧很是嚇了一跳。滿打滿算也不過六日時間,薛夫人竟瘦成這樣。心裏驚疑道‘她不是遣了趙嬤嬤送去碧仙丸了,怎的會這樣?’
“謙兒媳婦來啦,快坐下吧。一會還要送老爺入土為安,嗚嗚……”說到這,薛夫人又哭出聲。
屋內來送喪的女眷也皆是抹著淚,有光哭的,有嘴裏叨叨著‘怎麼就沒了?’的,也有安慰著薛夫人的。
薛夫人聞得這些人之言,道:“在京城時,老爺都還是好好的。怎的就這麼走了?竟是連長孫都沒見著。”邊說著邊看著雪寧的肚子,薛夫人又一陣好哭。
雪寧也不多言,隻捏起帕子一抹眼,淚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嫁入薛家近四月,見薛老爺的麵全加上也不出一雙手指頭。哪就真的能傷心落淚成這般。好在趙嬤嬤深諳此道,早備了粘有生薑水的帕子給雪寧。
正哭著,外邊人來傳話說時辰已到,要送老爺上路了。挨著丫鬟婆子,薛夫人和雪寧走在前頭,其餘女眷跟在後頭。鞭炮一響,頓時哭聲響起,沸天震地。
雪寧坐在轎子中,撫著發悶的胸口。搖搖晃晃的出了城,隨著薛夫人一塊見著薛老爺入土。就又搖搖晃晃的回了府。
才進了門,就聽人來報說,蘇州林家派了人來吊喪。雪寧見薛夫人麵色不好,忙回了薛夫人說身子不好先回了屋。
“王嬤嬤,你去前邊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