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賈寶玉:
懷抱著老太太私下給的錦盒回到屋裏,沒等王夫人來,他新娶的妻子劉氏妖妖嬈嬈上前,湊近溫婉的問道:“二爺,你且莫要傷心,老太太最是疼你,要是知道你為她老人家傷心壞了身子,就是走了也不安心那。”
老太太還沒走,這話端的大逆不道。在這年代,無疑是咒著老太太死呢。這要是別家的爺,不打一耳刮子也要喝斥一番。可聽這話的人是寶玉,他反倒覺著有理。
聞言點頭不止,“可不是,方才老太太還拉著說最舍不得我了。你說這人怎就會死,老太太這麼好的一人,怎都該活上千歲萬歲才是。”
劉氏又是哄了一番,飛快的轉了轉眼珠子,傷心道:“老太太平日也是最疼我的,你瞧,方才還特地將自個心愛的鐲子留給我了。也不知老太太留了什麼東西給二爺,你日後也好常拿出瞧瞧,感念老太太的慈愛。”
劉氏雖隻是個員外之女,可她父親家中小妾成群,庶子庶女自也一大推,她可是打娘胎就開始宅鬥的。
進了賈家的門,沒出三天她就摸透丈夫的性格,又不過一月,便知這賈家內裏情形,是以她私下絕不勸道寶玉念書,盡與他雨天念詩、晴天踏青賞花,不消幾日,便籠絡了賈寶玉的心。
故寶玉不疑有他的取出錦盒,遞給劉氏說道:“這是老太太給我留的,我也不知裏頭是什麼,見了便傷心,你幫著瞧瞧吧。”
劉氏心花怒放的結果,當然麵上一片哀色,小心的打開,頓時雙眸一亮,果然是銀票和地契。
早聽聞老太太最疼這繡花枕頭,果然不假。取出銀票和地契,竟有一個大莊子和兩個小莊子,另有京裏的一座宅子和離京不遠的兩百畝良田,再一看銀票,‘阿彌陀佛,竟是足足八萬兩銀子。’心下驚呼一聲,劉氏忙垂頭遮掩住眼角眉梢的喜色。
隻是想到王夫人,劉氏不得已的放回一個小莊子和京裏的一套三進宅子,想了想,又放進三萬兩銀子。其餘的,則是貼身放好。這些日後可都是要給她兒子留的,可不能被那貪財的婆婆拿走,那可是個隻進不出的主。
抬眼見寶玉還在那傷心,她將錦盒放到桌上,故意弄出聲響,“我還當是什麼,竟是些糞土。”
“糞土?”寶玉一愣,隨即便明白妻子說的意思了,皺了皺眉,“老太太怎給我留了這些個東西,我還道是什麼呢?”
“可不是,二爺是知道的,我平日最不愛這些了,整日與這些打交道,沒得染了臭味,一會子,你可不許同人說我摸了這盒子。”
寶玉聽了這話讚同不已,果不與人提,便是王夫人問了也隻說錦盒一直未離過身。王夫人想到元春省親時的別墅,便也不再多加懷疑。
三年後,已有一子一女的寶玉突然消失不見,幾經尋找,皆是不得音訊。劉氏抱著才出生不久的小女兒,好似鬆口氣般。
對一側的嬤嬤說道:“可算不必再裝清高女子了。”
2、賈珠:
“寶玉既是不見了,找便是,難不成叫我辭官去找?”賈珠年前出孝之際,求了嶽父李守中謀了個七品小官。
洗去過往的榮華,現今家中小日子過得也算不錯。對於寶玉這個弟弟,他多番教導也是無用,隻得對他放任,偏太太還說自己這個做兄長的不盡心。
幾月過去,寶玉還是未找到。賈政和王氏二人先後氣倒,猶是王夫人,此次真可謂是來勢洶洶。
好在還有賈珠這個兒子在,她才算挺了過來。隻可惜,日後都要纏綿病床。管家之事,也終是給了李紈。
兩年後,王夫人去世,沒等一年,賈政也跟著一道走了。李紈是厚道人,並未說出分家之事。劉氏心知她一介婦人離了賈珠這個大伯不行,便拿出一個莊子,正是早年賈母留給寶玉的其中一個小莊子,謊說是自個的陪嫁,放到公中,權當她們母子三人的吃穿之用。
直到賈芝成年中了舉人,劉氏一家才離開賈珠這兒,另起門戶。那時,已經再沒人提起賈寶玉了。
3、賈環:
小心的扶著已有九個月身孕的妻子,賈環麵上露出快要當爹的傻笑。連探春進門都未看到,還是他媳婦提醒了才回的頭。
“姐姐怎的有空到弟弟家來?”賈環行了禮,便又回身扶著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