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業績沒有白球鞋那麼好,卻也減少了庫存的危機。
周錫書看著銷售報告,久久不語。
休閑類的產品他們也終於做起來了,各地的訂單追加,設計師也忙不停地推出其他的幾個新品,陸續上市後受到青睞與關注。
而Maya也結束了第二支廣告,投入了第三支的拍攝。
“這個代言人不錯,第二支廣告也沒問題,算著時間可以下周播放。”會議上,李年看了屏幕上的廣告道。
有個董事不太讚同,“是不是還應該修飾一下?廣告詞也不太好。”
白暖暖清和地一笑,“那您的意見廣告詞該怎麼改好?”
董事沒想到自己的小聲嘀咕被聽到,但見白暖暖的表情不像生氣,便大著膽子道:“我們的廣告才剛更新,現在市麵上也很流行,我倒覺得繼續用那句廣告詞比較好,因為人會養成一種聽覺習慣。就像我們吃火鍋,就會想到X老吉一樣。”
大家的腦海裏迅速浮上一句廣告詞——“吃火鍋,就喝X老吉。”
“哈哈哈哈……”會議室裏出現一串的笑聲,笑聲過後也跟著安靜下來。
白暖暖看著大家的表情也知道了他們的答案,“嗯,你說得不錯,同意這位董事提議的舉手。”
她掃視了一周,數了數,“好,通過。我們繼續用原來的廣告詞不變,我想接下來第三支廣告拍攝完後,也用這個廣告詞吧,就讓大家聽到海浪聲就想到我們周韻鞋業。”
“至於這支廣告的剪輯,交給市場推廣部門做相應調整吧,可以嗎?”她對著市場經理問。
市場經理點頭如搗蒜,這支廣告給他們部門都增添光彩了,自然感激。
精益求精就是他們現在需要的。
“下一個事項……”她翻開筆記本的另一頁,看了一下內容後,沉吟道:“從這周開始的一個月裏,我將安排周總監進休閑車間做實地的學習,李主任你有異議嗎?”
李主任是一個年約五十來歲的女子,燙了一頭波浪的長發,坐在會議室的末端,她不是公司的董事,平日是沒有機會參與會議的,今日被通知來開會還覺得莫名其妙,原來是這麼回事,“當然,當然沒問題。”
“你怎麼不問我的意見?”周錫書的聲音很不悅。
為何他堂堂一個總監要跑去車間學習,他是行政人員又不是車間員工。
白暖暖斜睨他一眼,“那麼周總監,你有異議嗎?”
“有,我不同意。”他否決她的提議,根本是無理取鬧。
她的級別高,不代表可以為所欲為。
四周一片安靜,齊刷刷地看向白暖暖,她隻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花茶,“抗議無效。”悠然地放下杯子,與他大眼瞪小眼,“我是你的上級,安排你去哪裏都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你……”他無法反駁,可是心有不甘。
難道就是那天的中餐,讓她和李年兩人狼狽為奸了?心裏又掠過那一抹親吻的觸動,神情……恍惚了……
白暖暖見他不說話的空當,宣布他接下來每天下午一點半開始與車間員工一起進出工作,直到下個月底為止。
過了下個月,這個季度也到點了。
次日,周錫書過了一點五十還坐在辦公室裏。
冷然提醒了他三次,他都沒有動,徑直在辦公室裏做事。
有本事,就讓白暖暖抬他去車間,不然讓他紆尊降貴,哼,休想。
過了兩點,門開了。
他抿嘴冷笑地看著冷然,這次她又要說什麼?
隻見冷然把一份文件放到他麵前,“上個月我們中心的報銷經費,我都看過了沒問題,但需要你的簽字。”
一般的報銷程序都是一級一級遞交,到了中心總監手上就可以。
他以往都不看一眼,今日倒是一個一個翻看得仔細。
冷然知道他在耗時間,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總監,你可以不用去車間了。”
“嗯?”他抬起頭,示意她說下去。
她看了一眼大廈後麵的那幢樓,是周韻鞋業的獨立生產中心,有兩層都是休閑車間,“十五分鍾前,暖暖去向李主任報到了。”
“哦。”他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隨著重複道:“白暖暖去向李主任報到?”
這是什麼意思?替他去報到?!
“不,她自己特意申請每日去工作兩小時。”冷然麵無表情地陳述,她一點也不吃驚,因為白暖暖總是做著出人意料的事情,像她那樣的女子跑去做車間員工,或許嚇到的不隻是眼前的男子吧。
周錫書猛地站起來,連外套都沒有拿上就快步走了出去。
去哪裏,她不用問也知道。
隻是這一招奏效的話,白暖暖早該奔去車間了。
她收拾著桌上還沒來得及簽完字的報銷收據,要等明天早上了。
透過窗戶去看那幢生產中心,希望他能早日體會暖暖的用心。
休閑二部生產車間。
白暖暖穿著車間員工的藍色製服,拿著黃色的筐子從第一排開始分那一摞摞的鞋帶。車間的員工大部分不認識白暖暖,前麵的大廈是周韻鞋業的行政中心,後麵這幢樓是比較簡單的生產中心,也細分了皮鞋和休閑兩類生產中心,還有各個部門的分散,總共也有兩樓是辦公區,剩餘的都是生產車間。
李主任向大家介紹了這是來實習的人,是上頭直接分派下來的,讓大家見著什麼事都可以分配給她。白暖暖特意授權李主任這樣說,隻有做一個底層的員工,才可以看到平日上頭看不見的自然態度。
她處在縫紉部,這一區都是縫紉鞋子的,後麵有細分的各個小區。
過來半個小時裏,她除了分給每個縫紉員工鞋帶外,也分了紐扣,接下來就是繡好的商標。她拿起一小袋的商標,一雙手按住了她的手指。
她仰麵望入一雙深潭裏,毫不意外見到他,“你來了?”
比預期的要早一點。
周錫書看著她一身的藍色製服,腳上也換了棉質的拖鞋,那原本披散的短發,麵頰的發都被撥到了耳後,真的很像一個工人的樣子。
“別站在這裏,要麼你去換上工作服,要麼你去換拖鞋,來了這裏就開始工作吧。”她推了他一把,拍開他抓著自己手的手。
“你……”他覺得麵對她,真是無話可說,“你走吧,這裏我來就好了。”
如果是因為無法向李主任交代他為何不能來這裏而自己代替,他是不喜歡的。
她卻笑了,邊笑邊開始分小袋子商標,“你來了,我為何要走?”他們又不是在拍《貓和老鼠》續集。
“白暖暖。”他加重地念這三個字,她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忍耐的極限。
她小聲地道:“在這裏叫我小白就好了,我剛聽到他們之間都是這樣叫的,像小李啊,小郭啊,小趙什麼的。”朝著他暗地裏眨眨眼,降低了音量,雙手抱著籮筐,把頭湊向他,“你也知道,我很低調的嘛。”
“……”
她要是低調,沒人高調了。
知道她端著籮筐有些吃力,便一手提過來,“小白,誰讓你來這裏?你那邊沒事做嗎?”
“我樂意,我自己派自己來不行啊?”她翻翻白眼,這裏的空氣多新鮮啊,窗戶排排開著通風,即使是冬天這裏有水蒸氣也不會覺得冷,反而暖暖的很舒服,不像是辦公室的暖氣,一打瞌睡都可以感覺到那吹拂在麵頰上的熱氣有多麼的幹燥,“還有,要做事情找李主任去,這是她分派給我的。”說著,就把籮筐奪回來,她微笑著繼續分小袋子商標。
那些人都跟她混熟了,叫著:“小白,那是誰啊?”
“我親戚呢,小夥子年輕在鬧脾氣呢。”白暖暖後腦勺麵對周錫書道。
他的麵色一沉。
“哦哦,年輕人出來工作不容易啊,要聽姐姐的話。”他們自動定位了他們的關係。
白暖暖樂嗬嗬地轉頭看他,用嘴型說:“你討便宜了。”按輩分她要更高一級呢。
他不理睬她,也不想知道她什麼時候加入了三姑六婆的隊伍,繞了繞去找李主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