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說話就別說,誰也不會把你當啞巴買了。”時老爺白了劉姨娘一句。劉姨娘紅著臉低頭不做聲了。
墨渲那個氣呦,卻又說不出來,隻得一臉掛心的問時夫人,“娘如今身子金貴,就算有心也無力為哥哥的婚事操勞。嫂子又是那麼一位尊貴的人,絕對不能怠慢了去。這可如何是好。”
時老爺看向墨渲的眼神都柔和了,緩緩點頭,欣慰道,“姑娘大了,知道心疼娘了。你放心,你就好好在你母親跟前伺候著,家裏的事情有你妹妹呢。”
萱萱應著起身,笑著對墨渲道,“姐姐放心,說起來,妹妹還要多謝姐姐每日在娘跟前盡心盡力的侍奉,讓妹妹無後顧之憂,能放心的準備家中各個事宜。也偏巧了,誰叫今年家中喜事是一個連著一個,女兒就是忙,心中也歡喜得緊。”最後一句,萱萱是對時老爺說的。
時老爺撚須頷首,“家中進出你全權負責。你哥哥聘禮的事情你要多上上心,先擬出個單子,回頭拿給我和你母親看看。畢竟是王府的郡主,我家怠慢不得。”
萱萱恭敬應下,“女兒省得。”
又閑聊幾句,時夫人說了聲乏了,時老爺就慌忙將人全趕走了,親自扶著時夫人回屋休息。萱萱同黛玉回去,繼續準備。墨渲也被告知今日不用在跟前伺候,明日再過來,於是同劉姨娘一道回去了。
一路無話,到了屋裏,墨渲忍了一肚子的眼淚下來了。劉姨娘心疼的摟著墨渲又是兒又是心的嚷了半天,才被錦繡給勸住。兩人分開,做好。墨渲一邊用帕子擦拭眼角,一邊埋怨劉姨娘,“姨娘也是的,明明知道如今府裏就數夫人最尊貴,您何苦頂她的麻煩。您看看,你說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話,她無所謂,卻白白的落人口舌,還叫爹爹聽見,對您影響更差了。您說您,怎就不能忍過去。”
劉姨娘苦著臉辯解,“我的好姑娘來,姨娘心裏的委屈不比你少。你說姨娘不過比夫人大上一兩歲,隻是因為日子苦,年紀上來了,沒夫人養尊處優吃得好喝的好養得好,你看看,她現在又有了老爺的骨肉。而我呢,哪怕我像那院兒的一樣,給你弄個兄弟出來,今日你也不會過得這般不順心了。”
說白了,就是劉姨娘女人的嫉妒爆發了。墨渲不忍苛責劉姨娘,隻囑咐劉姨娘別再生事。
時間總是在你不經意的時候過得飛快,又在你希望它飛逝的時候緩慢。墨渲日日度日如年,看著時夫人和萱萱慈母女孝的畫麵,好不諷刺,總希望時間能再快些,再快些。萱萱日日焦頭爛額,休息的時候都滿腦子林如海成婚當日的宴席和侯軒的聘禮,恨不能一日掰開來分成兩日來用。
去歲來京,到冬日時萱萱都在學規矩,今年,卻迎來了萱萱的第一個考驗。林如海迎娶杜淑的日子終於到了。
頭天晚上,萱萱徹夜未眠,林時兩家燈火通明,下人們分班兒做工,輪流休息,下人們好了,隻苦了萱萱。別人能輪著休息她不能,熬得眼睛通紅,卻仍舊守著忙著,不得片刻清閑。
“我說你給我睡會兒去。明日是舅舅娶親,又不是你,你看你忙的。明日那些個多嘴多舌的太太們再戲弄你,你這烏頭黑臉的樣子,怎麼見人!”侯軒心疼萱萱勞累,可又不會這內宅的事情,隻能盯著萱萱,讓萱萱多多休息一會兒。
萱萱剛吩咐完給迎親隊伍的人備下早飯,讓一幹人早吃早喝,別等到迎親的時候出了岔子。聽侯軒的話,不過無力的揮揮手,“好了,哥哥,你看我這忙的都沒下腳的空,你就別在我跟前添亂了。我這會兒還要去看看新房準備的怎麼樣。青哥,快去再看一眼,爆竹都備齊了,讓人盯著點兒,劉會兒家的小子不許弄錯了點兒,否則讓他仔細他的皮子。”
萱萱利落的吩咐完,轉臉就往林府走,最後一次審查一下新房,新蠟燭,新被揉,床是杜家送來的,如今京裏最時興的款式,鏤空花雕大床,貴氣十足。萱萱繞著新房轉了一圈兒,見無紕漏,才滿意的點著頭出去。關上門,猛地感覺天旋地轉,萱萱立馬蹲□子,抱著腦袋。這一下可嚇壞了跟著萱萱的婆子丫鬟,一個個緊張的看著萱萱,像是看什麼金貴物似的。另早有機靈的跑回時家,告訴侯軒去了。
好半天,萱萱才緩過神兒,被小桃紅攙扶著起來,到外頭廊下坐著,靠著柱子喝了口熱水,揉著額角道,“歇一會兒,咱們就回去,瞅著再過兩個時辰就該叫舅舅起來,記住,回頭再傳一遍,所有人都給我精神著點兒,就這一哆嗦,誰要敢給林時兩家抹黑,也不用回頭了,直接拿了包袱等著發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