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六章 再次合作(2 / 3)

“我害熱,你管我!”普通擺出凶神惡煞般的模樣。

他才不敢管,狄德羅癟癟嘴說:“無所謂了,在維德學院的時候,大家不是誤認為你跟和月風彥是一對嘛。”

“我記得很清楚,那時候你們還說我跟他練習柔道是為了吃他豆腐。”普通的臉色由紅轉青,“為什麼是我吃他的豆腐不是他吃我的?”

狄德羅連忙搖晃腦袋,“我沒那麼說過,但誰叫每次都是他被你壓倒。”

“哼!”普通不欲追問陳年往事,她隻想搞清楚這回是誰陷害她,她正要問,門突然被推開了,走進來的是花邊新聞中的男主角——費南德·歐多西斯·迪厄斯。普通的心跳“倏”地停頓了一拍,她“刷”地轉過身慌慌張張地說:“你找狄德羅吧,我們聊完了,你們慢慢聊。”說完,一溜煙地跑了。

“我——”是找你的,費南德的話根本沒來得及說。

“狄德羅!”又一位風風火火衝進屋的老兄,是西瓦,他站穩後,先順順發型,這才發現費南德也在。

今天倒是很熱鬧!狄德羅歎口氣,對費南德說:“謠言是他散播的,與我無關。”

“太不講義氣了,老弟!我隻是說他們兩個約會吃飯,又沒說別的。費南德你知道我說的是實情,不過絕對不能讓普通知道,她會把我英俊的臉給毀了的!”一想到當初狄德羅被她追殺的淒慘模樣,西瓦的汗毛全都起立。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她。”見西瓦鬆一口氣的樣子,狄德羅接著壞心眼地說,“可是她還會再問的。”

“你就告訴她你不知道。拜托,我最親愛的老弟!”西瓦可憐巴巴地央求他,“我請你吃飯。”

狄德羅無動於衷。

“時間、地點、飯菜隨便你挑。”西瓦為了自己的臉蛋是豁出血本了。

“OK!一言為定。”狄德羅立馬答應。

見證了這場交易的費南德隻有一個想法:不愧是普通的朋友,物以類聚!

她在躲他,費南德悵然地目送那抹嬌小的身影以閃電般的速度轉向、消失於拐角處。假如能預知這一天,大學又有戀愛心理學課程的話,他絕不會選修社會心理學。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就是愛上一個人的心情?有沒有愛情字典可以查閱解答?他是不會輕易放棄,可用什麼方法能讓她不再像耗子見貓似的躲著他?

“為什麼會喜歡她?暴力、單蠢、沒有一點兒女人味。”情史輝煌的西瓦立於費南德的身邊。

“她氣急敗壞的模樣很可愛。”費南德收起失意的心情,含著回味,微笑地回答。

西瓦怔了怔,瞅了瞅這張神情淡漠的俊逸麵孔,不敢確定剛才在這張臉上看到了無比詭異的陶醉笑容。難道普通不是這家夥的對手嗎?說起來自己和他相識三年了,也沒看出來他有什麼過人之處。

“她在躲你。”西瓦的話換回一記“你說的是廢話”的輕瞥。

“但我知道她喜歡你,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女人。”西瓦大言不慚地繼續說。

費南德淡淡地瞟他一眼,無情地說:“你是指你永遠的失戀記錄嗎?”

“哦!你太傷我心了,我隻是常常在下一刻會發現更加理想的女性。”西瓦的笑容很痞。

“隻要不輪到男性,我不介意你繼續失戀下去。”費南德越來越喜歡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說話方式。

西瓦一僵,半晌後咬牙道:“我個人認為你和普通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絕配!一個言語暴力、一個動作暴力,真是絕配!”

“多謝你的美言,舉辦婚禮時,我會請你做嘉賓。”費南德難得大方地送給西瓦一個彬彬有禮的笑容。

“不會等到下個世紀末吧?”西瓦壞心地問。

“至少確定比你早。”費南德自信地回答。他立下的目標曆來都會實現,這次他更是勢在必得。無論這個小白癡怎麼躲,他都要捉住她!

剛走出衛生間,普通就看到斜前方倚牆抱肘而立的費南德,她躲避多日的男子。他湛藍的眼眸含著幽深的鬱悒(有七分是裝出來的),緊緊地鎖定她的視線。

芳齡二十有五的普通,打從二十五年前早產於逆流中的飛機上起,兩歲時在坦桑尼亞的國家公園與小獅子搶奶,六歲那年女扮男裝上少林學藝,十歲烤野味誤燒自家後院,十二歲考試起晚駕單車連闖十盞紅燈,十五歲火車上初抓扒手三人,十七歲參加國際武術大賽大敗“八國聯軍”,二十歲痛扁黑社會惡霸,二十二歲假期旅遊順手解救人質,回航途中勇鬥劫機分子。如此英雄人物,素來勇猛無畏、所向披靡,而就是這凝視,令她體會到一個“怕”字。她手心冒汗,心率失調,眼角抽筋,拔腿想跑,偏偏那邊是死路一條。

“嗨,你吃過了嗎?”硬著頭皮,普通一臉獻媚地來了句中國人見麵時最常用的問候語。

“你剛吃過?”本來還在為她躲了自己這麼長時間有點生氣的費南德,看見她討好的神情,聽到她滑稽的問候語,不禁啞然失笑。

“我——費南德,你別逮著機會就找碴好不好?”言語交鋒她就從來沒贏過,見鬼!

費南德收起笑容,點點頭,問:“為什麼躲著我?”

“我沒有!”普通心虛氣短地回答。

“沒有才怪,不要用蹩腳的理由來搪塞我。”費南德盯住普通的瞳孔,“是因為傳聞說我們在交往嗎?”

普通感到一滴一滴的冷汗從額角流下,“嗬嗬,哪兒,我是覺得老讓你請客我挺不好意思的。”

胡扯!他可沒發現她有半點的不好意思。費南德不客氣地說:“那下一次你請我?”

“沒問題。”普通快速地回答,隻求他別再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費南德的唇勾起淺淺的弧度,“普通,你在害怕什麼?我是喜歡你,我喜歡你的心意連西瓦都一眼看出來了,隻有你這個小白癡不明白,或是裝做不明白?你不願意接受我的追求嗎?”

“我……”普通好轉沒幾天的結巴症又犯了,她被費南德突如其來的告白嚇得方寸大亂,臉已經紅得快燒起來了,心髒仿佛不受約束地急速奔馳,令不善思考的她更加無法應對,支吾半晌,她吞吐道,“費南德,我把你當成朋友……很好的朋友,真的。”

比起朋友算是個進步了。幽藍的眼瞳仿若瞬息間被冰凍起來,費南德自嘲地為自己初次的告白失敗默哀。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嘶啞地說:“普通,我確信就算你真是白癡,也該會有開竅的一天。我等著。”他留下淡淡的苦笑。

他走了,普通如釋重負地長籲了一口氣,急馳的心髒突然間煞車,讓她感覺空蕩蕩的。愛情在前一刻對普通而言,是比冥王星還要遙遠億萬光年的東西,可就在這刹那間,它被擺到她的麵前,仿佛伸手就能夠觸摸到,隻是來得太突然,她選擇怯懦地將其推開。自己的什麼地方開始改變了?普通甩甩頭,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然而最是無法欺騙的是自己的心,況且普通一貫隨心所欲,她沒辦法不去想,費南德的告白反複地在腦海重放,那麼的簡單,既不浪漫,也不深情,她卻每每想起,每每臉頰發燙。女人遇到這樣的煩惱事,總會想起自己的摯友,普通也想向朋友求援了。站在街頭的電話亭裏,撥了第七遍後她終於撥對了那串長途電話號碼。

“該死的!”這見鬼的號就不能短點嗎?

“普通,你是通知我參加你的葬禮嗎?”電話一端傳來溫潤嬌柔的聲音,透著幾分慵懶的倦意。

“臭狐狸!幹嗎用個這麼長的電話號碼?”

大洋彼岸躺在被子裏的吳智慧差點氣得把手裏的電話扔出去,要不是她的投擲水平實在不高,裏昂明天的報紙頭條就會是普通當主角。吳智慧按捺住破壞自己嫻靜形象的情緒,反譏道:“你可以縮短了打。”

“那怎麼……”打?想到自己也是無理取鬧,普通把話又咽了回去,“我遇到點問題。”

“喔!什麼問題?是又毀壞了更貴的文物?還是把你頂頭上司的玉照公開拍賣?再不然又用什麼陰損的招數整治犯人?”吳智慧來了興致。

心情不好的普通回答:“都不是!是感情問題。”

“是感情問題?”吳智慧忘記了維護她苦心塑造的淑女形象,分貝拔高到了令女高音汗顏的程度。

“對,有男人向我告白了。”素來不知煩惱為何物的普通也有發愁的一天。

“哦!若是女人的話,也一樣不可思議。”吳智慧囁嚅道,她拒絕相信普通有一天會遇到感情問題,再說就算遇到,也該是她看上了某人,然後將其強搶為夫才對,竟然會有男人主動招惹她這暴力又單蠢的女人,她懷著驚歎的情緒問,“我以為就算海枯石爛、地老天荒,你媽也盼不到抱外孫的一天,真沒想到……那人精神還正常吧?我的意思是他有沒有被虐傾向,就是喜歡挨打的癖好。”

“我估摸著你有這傾向,是想讓我伺候伺候你是不是?”普通的聲音冷颼颼的。

“嗬嗬!別那麼沒有幽默感。”曉得她不會對如花似玉的自己動用武力,吳智慧有恃無恐地繼續調侃道,“站在朋友的角度看,這樣的機會對你來說是萬年等一回,你千萬別放過;但是我同情那個男的,他肯定是鬼迷心竅了,再不然是一時心血來潮——普通,你確信那位男士是向你告白?”

“難怪為你美貌而傾倒的男人總在最後放棄你!”被貶得一無是處的普通重擊吳智慧的要害,她真有點不高興了,都快煩死了,“看來,我找你商量是錯了。”

“你要搞清楚,是我甩掉他們的好不好。”吳智慧很抑鬱地狡辯,“甭說我了,你總該告訴我一下那位膽大的男士是誰?你們怎麼認識的?他長什麼樣?怎麼向你告白的?

“就是‘陰陽人’啦。”普通老早就在吳智慧麵前批判過他。

“他啊。”吳智慧微點螓首,她一直很佩服這位總能把普通氣得幹著急沒辦法的男士,“不是冤家不聚頭”的話是很有道理的。她露出幸災樂禍的絕美笑靨,“普通,有什麼好商量呢?我可是你的知己,你會打長途告訴我這件事,就說明了你在意這件事,你在意那個人,若不在意的話,你下一分鍾就忘了,我說得對不對?”

“嗯。”熟知自己秉性的朋友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的關鍵所在,普通點頭稱是。

“那還有什麼問題?”

“可我隻是把他當成朋友啊。”

這個大白癡!吳智慧一蹙眉頭,強壓住口出“髒”言的欲望,道:“可他不準備隻和你做朋友。”

“對呀!我煩的就是這個,做朋友不是很好嗎?”

吳智慧淺淺一笑,“普通,愛情和友情是不同的。”

“我不需要愛情。”愛情隻會令普通聯想到甜言蜜語、惡心肉麻、雞皮疙瘩等一係列的字眼,想象一下她就渾身打寒戰。

“那你把他介紹給我好了,我幫你解決。”吳智慧清澈的黑眸閃爍著狡黠,一聲清語仍如天籟,除非細品才能品出一縷陰險的芬芳。

“我才不要!”話一出口,普通卻被自己嚇了一跳,她不是有過這個念頭嗎,怎麼這會聽吳智慧提起,心裏卻很不痛快?“唉——”她喟然長歎一聲,曾經無憂無慮多少年,都用不著動腦子,現在卻叫她思來想去,頭痛!

“普通——你是喜歡他的。每個人感受到的愛情應是相似又決不相同的,我無法向你描述它,隻能告訴你用你的本能去感應它。”智慧輕顰娥眉,心裏為自己抱屈,眼見脾氣相貌都不如她的好友一個個喜結良緣,而她這知書達理、溫文賢淑的絕色佳人卻至今孤零零一人,難道真是天妒紅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