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兩個人對峙著。那些委屈，在肖容予說出這傷人的話時，愈來愈清晰，壓得她連喘息都不能夠。
“你什麼意思？”她臉上隻剩下戒備，甚至帶著幾分伶俐的意味。
“這麼一直裝下去，有必要嗎？”
這是肖容予的回答。
這語調這些話，忽然讓書瑾沒了繼續說下去的心情。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都是無濟於事，他從來沒曾在意過。她始終在他的世界之外，未曾走近。六年的時間，她早該懂了。
“我睡了。你走吧。”她說完這話，重新躺進被窩裏，側了個身，看著有光從窗簾裏透進來。
肖容予站了一會，也就走了。
沒多久，門外便響起了門被轟然關上的聲音。
書瑾懸著的心，才總算放下了。可睡意，也全都跑光了。肖容予的話跟刻在了腦子裏似的，怎麼都抹不去。
她難過的，是他從不肯信任她。
她難過的是，他的目光從來不曾為她停留過。
隔天，書瑾一早便和韓真搭上了回國的飛機。大約是因為昨晚上一夜沒睡的緣故，她上了飛機後便睡著了。
韓真坐在她的邊上，看著書瑾的睡顏，低低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筆記本。昨天晚上，她正和巴黎的同學聚會的時候，肖容予給她打了電話。
在看見肖容予的來電的一刹那，她幾乎是欣喜若狂。不成想，他卻僅僅隻是問她要酒店的房卡。
肖容予來拿房卡時，她幾次欲言又止，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能夠說出來。
他和書瑾的關係有所緩和，原本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可韓真沒辦法高興起來。她總覺得，依著肖容予和書瑾現在的關係，總有一天這婚姻會維持不住。可沒想到，一切都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過，書瑾今天的心情似乎並不是很好。她上了飛機便睡了，這會，隻留下韓真一個人在那左思右想，怎麼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回國時，已經是淩晨了。韓子衿親自開車來街機。書瑾已經洗了臉，頭發鬆鬆地挽在腦後。韓子衿見著她，大步上前，接過她手裏的箱子。
大約是累極了，書瑾反常地沒執意要自己來提。
韓真拖著書瑾的手臂，半倚在她身上，“一道吃個夜宵吧？”
“算了。明兒要是起痘了，可就麻煩了。”書瑾拒絕了這個提議。她也沒什麼食欲。隻覺得累，身體的累，還有心累。
韓真也沒強求。
韓子衿開車將書瑾送了回去，書瑾將箱子從後備箱拖出來，對著車裏的韓家兄妹揮了揮手，“路上小心。”
韓子衿點頭，也沒多說。
車子轉了個彎，很快消失在這條私家小道上。
韓真抱著抱枕，靠在椅子上，“哥，我真是沒辦法理解你。”
“那就不要理解。”韓子衿淡淡地說。
韓真嘟了嘟嘴，“去吃夜宵吧。我餓了。”停了片刻，她又說，“肖容予也跟著去巴黎了。”
韓子衿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驀地收緊，臉頰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半會，才擠出一個“嗯”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