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五河特訓(1 / 3)

第八章五河特訓

項勇聽說他們要去什麼河,也不知是去幹什麼,想來無非是跟練功有關。剛才挨了一頓狠揍,此時渾身到處都疼痛,呲牙咧嘴的爬到上鋪床上,隻想大睡一覺。但這床實在太硬,本身骨頭就像散了架似的,在鐵板上這麼一磕,更是疼的厲害,哪裏睡得著?不覺忽想起李靜來,想起李靜對自己溫柔體貼,衣食住行照顧的無微不至,種種好處曆曆在眼前。

一時更加思念,摸出手機撥通了李靜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李靜溫柔的聲音:“勇哥,你在那邊過得怎麼樣?”項勇不想讓她擔心,隻說:“我……嗯……我在這挺好的,教練對我很好,你在幹嘛?”李靜說:“你猜猜。”項勇說:“又要我猜,我猜不出來。”李靜笑道:“你這笨豬,笨死了。”忽然歎了口氣,幽幽的說:“勇哥,我想你了。我們才分開半天,怎麼我感覺就跟半年似的。”項勇心頭一熱,柔聲說:“靜靜,我也想你,真的好想你。”李靜自認識項勇以來,從未聽他如此直白過,乍一聽這話,高興的差點要哭出來:“你說的是真的嗎?”項勇忽然腰上一痛,禁不住“哎唷”了一聲,說道:“當然是真的,靜靜,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李靜關切的說:“你怎麼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饒不了他。”項勇說:“沒……沒什麼。”李靜嗔怪道:“你這人就是太老實,脾氣太好,那些人都是好鬥分子,不欺負你才怪!你初去乍到,千萬不能讓人騎在脖子上拉屎,不然以後還怎麼混?給我放硬氣點,誰欺負你就跟他幹,要是打不過他們,老子帶弟兄們來砍他娘的,怕他個鳥?”

項勇哭笑不得:“我是到這裏來學習的,又不是來打架的,至於嗎?沒什麼,真沒什麼,你想的多了。”李靜還是不放心的追問:“那你剛才叫什麼疼?”項勇忍住疼,開玩笑說:“對,我是叫疼,實話告訴你吧,這裏有好多女孩子呢,她們看我長得帥就纏上了我。剛才有個女孩聽我跟你說話,吃了醋,在我腰上掐了一把,我就疼的叫了出來。哈哈……這幾個女孩又溫柔又漂亮,可不像你這樣動不動就罵人,母老虎一樣。”李靜笑道:“你小子現在是越來越滑頭了。量你也沒那個膽,本姑娘不扒了你的皮才怪。”二人哈哈樂笑,電話裏情意綿綿的說了一個下午。

到傍晚時,包教練,小汪、杜軍三人回來了,包教練進門就說:“你下來做飯。”他說話簡短直接,但卻十分有力,項勇從見他第一麵就怕了他,半點也不敢違拗。於是滾下床來,將中午的剩菜熱了,又炒了兩個菜。包、汪、杜三人許是又累又餓,狼吞虎咽的往嘴裏猛塞,項勇雖胃口奇大,卻渾身疼得難受,一口也吃不下。

吃過晚飯,項勇在洗碗,包教練扔過來一堆髒衣服,以命令的口氣說:“你閑著沒事,把衣服洗了。”小汪和杜軍也拿了各自的髒衣,賠著笑臉對項勇說:“兄弟,麻煩你一下,我們累的要命,這個……嗬嗬……你就再辛苦一下吧。”項勇隻得說:“好的。”

洗過了碗,又去搓衣,在衣盆中翻過幾人的襪子,一股惡臭撲麵而來,差點要熏暈了過去,禁不住在心裏抱怨:“不明不白挨了你們一頓打,還要給你們做飯洗臭襪子,這不是欺負人嗎?”牢騷歸牢騷,卻不好發作,隻得忍氣吞聲摒住了呼吸,盡量不去聞那股氣味。隻聽包教練說:“你倆馬上就要挑戰頂級高手了,練了這麼長時間的波動快拳,也不知道拳速、拳勁到什麼境界了。現在我就給你們測一下,杜軍你先來。”

杜軍擺好架勢,虎吼一聲,一拳把沙袋打得飛起來,緊接著跨上一步,雙拳快如閃電的輪番捶擊,打了一通,沙袋因為拳速太快始終停留在空中,無暇落下來。包教練叫停,看了看秒表,說道:“十秒鍾九十拳,沙袋隻起未落,嗯,還可以。小汪你來。”小汪也依法打那沙袋,成績是十秒八十八拳,沙袋在擊打過程中也是未落下半分。包教練說:“也差不多了。”小汪和杜軍極少聽到過他誇獎,這“還可以”“差不多”出自他嘴裏,可知其實已算得是最高褒揚了。項勇看了也不禁咋舌,心想我十秒頂多不過出六十拳,他們卻能出八九十拳,不知這波動快拳是怎麼練的,包教練果然有幾下子。

包教練見汪、杜二人沾沾自喜,沉下臉喝道:“得意什麼?給點顏色就開染房,該幹嘛幹嘛去。”二人收起得色,小汪去做臥推,杜軍去做深蹲。這兩項項勇是練得熟的,見小汪臥推一百五十公斤,杜軍舉的那杠鈴是四百公斤的,已可算是大力士高水準了。不過估量自己,在力氣方麵並不輸與二人,頓時有了幾分自信。

清洗晾曬完了衣服,又見二人對著屋角一根鐵柱掃踢,你一腳我一腳的踢得鐵柱顫動不止。項勇見這實心鐵柱竟然向一邊傾斜了二十來度。常踢打的柱身部位明顯瘦了一圈,顯是經年累月眾人磨練的痕跡。項勇不覺驚駭,這些人的骨頭竟然練的堅逾鋼鐵。以前隻聽師父說過,成為一個頂級拳手,必不可少的一個條件就是練成一身鋼筋鐵骨,那時還不敢相信,現在才知此言不虛。看著包教練那嚴肅的氣度,不由添了幾分驚佩。

練功到十點整,包教練說:“停,睡覺。”汪、杜二人如臨大赦,卸去一身的疲憊,一頭倒在床上,不大一會便鼾鼾睡去。項勇眼見三人隻穿著單衣而眠,心知想要床薄被是沒指望的了。這樣窄的一張鐵板床,躺在上麵冰冷生硬的讓人難受,哪裏還能睡得著覺?看那三人睡的正香,正在奇怪他們是如何睡著的,忽然手機鈴響,是李靜發來的短信:“睡了嗎?”項勇一笑,回道:“睡了,就是睡不著。”李靜又發過來:“睡不著?想我了吧。嗬嗬,我開車來接你去兜兜風?”

項勇笑著正要回複,忽然麵前伸過一隻大手,不知何時包教練已站在身邊,黑暗中陡見便如幽靈一般。項勇吃了一驚,趕忙把手機揣進褲兜裏,包教練將巴掌一抖,說:“拿來。”項勇裝糊塗道:“什麼拿來?”包教練再次說:“拿來。”聲音雖輕,語氣卻已不容置辨。項勇隻好乖乖把手機交到他手。包教練說:“這個我沒收了,等訓練期結束才能還你。”項勇大為懊惱,沒了手機,連僅有的一點樂趣也被剝奪了,這個教練如此不近人情,真是讓人難以忍受!一個人胡思亂想,久久無法入睡。

此時正是春寒料峭時節,到夜半時寒氣襲人,凍得項勇瑟瑟發抖。輕手輕腳的下床想在包裏拿件衣服蓋在身上,隻聽包教練一聲咳嗽,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嚇得縮手縮腳回到床上,苦挨到下半夜時困意漸濃,才朦朧進入夢鄉。

天剛蒙蒙亮時,包教練叫道:“起床了,起床了。”小汪和杜軍條件反射似的,聞聲即一骨碌爬起來。項勇正睡得香,雖隱約聽見了,卻還想再賴一會,包教練在他大腿上狠捶一拳,疼得項勇“啊呀!”一聲大叫,一屁股坐起,滾下床來。

洗漱過後,包教練領著三人一路小跑。四人在街尾匆匆吃過早點,邁開步伐向前奔跑。項勇體質本就好,又接受過師父的長期訓練,晨跑對於他說來卻是小菜一碟,跟在三人後麵跑了半個小時也是氣不喘心不跳。看看已出了鬧市區,麵前田園縱橫,香蕉樹林立。左邊是一帶山川相連,右邊是一條大河波濤滾滾,卻是到了世外桃源般的一處村莊。

四人跑過田間大道,折向左來到一處山腳下,這山下有石階一路通到山頂,遙望山頂上有一寺廟,包教練問項勇:“蛙跳練過嗎?”項勇說:“這我練過。”包教練說:“你最多能跳多少步台階?”項勇說:“我每天在五層樓梯裏跳上跳下兩個來回,大概也有三四百步吧。”包教練說:“你知道這鐵橋山有多少步台階嗎?”項勇搖頭說不知道,包教練說:“從這裏到山頂上總共有一千零一步,蛙跳一個上下就是兩千零二步,這是鍛煉體能的最好的地方。中途不準休息,要一口氣跳上山頂,明白嗎?”項勇見這石階遠比樓梯陡峭,何況又有這麼龐大的數量,難度自然要大的多,心中不由惴惴,嘴裏卻說:“我明白了。”包教練說:“開始。”小汪、杜軍、項勇三人蹲下身子,雙手抱在頭上,一齊向上跳去。

初時項勇跳得又高又快,不到五分鍾就已過了二百步,將小汪、杜軍甩到身後。跳到半山腰時,項勇雙腿發酸,再無初時的氣力,隻得從一跳四步改為三步,小汪、杜軍卻不慌不忙的追了上來從身畔掠過,二人向項勇一笑,幾個起落就甩下項勇在身後。項勇心裏一著急,奮力直追,堪堪與汪、杜二人保持平行。又上了二百餘階,項勇雙腿發軟,眼冒金星,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此時隻能苦撐著一跳兩步,呼呼牛喘、汗如雨下。望望那山頂雖已不太遙遠,卻是每登上一步便如過了一道堅關。

正想偷歇片刻,包教練跟到他身後,冷聲說:“知道了吧,這就是不懂保存體能,一味逞強的下場。別停下,停下一步,我就罰你後退十步。”項勇受逼不過,強打起精神,艱難的上了一百多階,雙腿卻似灌了鉛一樣沉重,再也使不出力氣。小汪、杜軍早已在頂上觀望,二人叫道:“項勇,堅持住,隻有不到一百步了。”項勇腿腳酸軟,體力已虛脫,無奈的搖了搖頭,爛泥一樣癱了下來。

忽然後背一痛,包教練踹他一腳,大罵道:“就你這熊樣子也配打拳?這點苦都吃不起,真是孬種一個。滾回老家去吧,我這裏不需要孬種!”項勇聽他一口一個孬種的罵,不禁激發了倔勁,心想就算拚了這條命,也不能給你小瞧了。胸中豪氣一生,猛然“噌”的一下站起,也不知那裏來的力氣,踴身向上一躍卻已跳過了三步,隨即全副精神集於雙腿,提一口氣奮力縱躍,終於登上了山頂。小汪鼓掌讚道:“好,真有你的!”項勇卻仰麵朝天,胸口劇烈起伏,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包教練輕踢項勇一腳,說:“就這點出息?算了,算你過關。”心裏麵卻暗暗吃驚:“他隻是個低級拳手,頭一次跳這高山竟然能上得來!而且最後那衝刺階段,好像突然一下子又恢複了體能,竟然還能一跳三步,一口氣跳上來,這真是不可思議。我帶了那麼多學員,第一次在這蛙跳的,一百個當中也沒幾個能上到山頂,有幾個體力極好的,就算能上得來,也不可能到最後關頭還能一跳三步一鼓作氣跳上來的。再說他昨天挨了一頓狠揍,一般人兩三天都不下了床,他竟然今早就像沒事人似的。嘿!這小子,真是邪了怪了。”

他心裏雖對項勇有些刮目相看,麵上卻仍是鐵板一樣的冷峻。項勇哪知道他心裏的想法?看他盯著自己,忙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包教練一擺手說:“休息十分鍾。”項勇趕緊調勻呼吸,小汪和杜軍見他體能非同一般,又有種不服輸的勁頭,不由有些佩服。二人幫他捶腿敲背按摩了一陣,項勇大是感激,看見包教練徑自向那廟門走去,便問小汪:“包教練要幹嘛去?”小汪說:“這個包閻王,整天繃著一張臉就知道教訓人罵人,天塌下來都還是那副樣子。可是他特迷信,每天上來他都要去廟裏燒上一柱香,也許隻有在菩薩麵前,他的臉色才會好看些。”項勇說:“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杜軍歎道:“唉!聽說他以前有一個兒子,是他親手調教出來的拳手,厲害的很。隻可惜在一場挑戰終極拳王賽中,被活活的打死了。從那以後他就變得沉默寡言,脾氣古怪,對每個學員都苛刻要求,簡直到了虐待的程度,所以得了個‘包閻王’的外號。”

項勇說:“打死他兒子的那個拳王是誰?”杜軍說:“就是瘋牛,幾年前已經退出拳壇了。現在他是合興幫的二當家,合興幫你知道嗎?那可是一個大黑幫,誰也惹不起的。包教練知道這個仇是沒法報了,就把希望全都寄托在我們這些徒弟身上,對我們瘋狂的訓練,希望我們當中能有一個在拳台上打死現在的拳王野貓。野貓是瘋牛的師弟,打死野貓也算是替他兒子報了仇了。”

小汪說:“其實他是個麵冷心善的人,之所以對我們如此嚴厲,就是為了我們在拳台上能少流一點血,這一點我們還是很感激的。我們也想完成他的心願,殺了野貓。但那野貓確實很強大,在我們之前,已經有十五位師兄們死在他的手上,雖然他是個可怕的敵人,但我還是一樣把目標指向他。媽的,我就不信這個邪。”杜軍將拳頭握得格格作響,目露凶光道:“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擰下這家夥的頭來,也好讓咱教練高興高興。”

瘋牛、野貓皆是項勇痛恨之人,他見小汪、杜軍、包教練都拿這二人當做仇敵,大有同仇敵愾之感,當即也磨拳擦掌道:“如果有機會,我也要碰一碰他野貓。”小汪笑道:“恐怕你是沒機會了,等你打成了頂級拳手,野貓墳頭上的草早就齊腰深了。”

三人正議論著,包教練從廟裏出來,對三人道:“跳下去。”三人排成一列向階下再作蛙跳。下去要比跳上省力的多,饒是如此,畢竟這石階太長,三人也用了個把小時才到山下,小汪和杜軍還好,項勇卻已累的筋疲力盡。

四人從原路返回,一路小跑,到達住處時已是上午十一點了。小汪和杜軍抓起茶壺倒了一大杯水猛灌一氣,坐在椅子上休息。項勇喝了茶也想休息一會,包教練瞅瞅他,又向灶台瞄了一眼,項勇便乖乖去做飯。

四人吃過午飯,隻休息了半小時,包教練喊起三人道:“起來了,去練波動快拳。”項勇迷迷糊糊的下床,聽說練波動快拳,正想知道怎麼個練法,當下來了興致,跟在三人身後,依舊是順著早上跑過的路長跑。到了那片香蕉林,沿著林間小路向右邊那條大河跑去。

來到河邊,隻見河麵波濤翻滾,水聲淙淙,一浪疊一浪奔騰而下。小汪和杜軍快速除去衣衫,踴身跳入河中,揮動手臂向那水急浪湍的河中心遊去。項勇在山林中雖然縱橫,卻是個旱鴨子,光看這湍急的流水就已覺頭暈眼花、心驚肉跳,更別說下去了。包教練瞪眼說:“還愣著幹嘛?下去。”

項勇麵色如紙,顫聲說:“我……我不會水。”包教練說:“又不是要你遊泳,怕個什麼?那裏水淺,保管淹不死你,你就在那裏練吧。”項勇順著他手指望去,見上遊河邊那一帶水勢平緩一些,隻是水質略顯渾濁,也不知深淺。正在害怕緊張中,包教練喝聲:“下去吧!”抬腳踹在他屁股上,“撲通”一聲跌進水裏。這河邊水雖隻有半人深,項勇過於慌亂,一時立不住腳,“啊嗚,啊嗚”在水中直撲騰,著實淹得夠嗆。小汪、杜軍見狀遊過來,一左一右挾著項勇送到包教練手指的那塊水域去。

項勇雙腳踩在水底,剛好露出頭在水麵上,嚇得六神無主,一動也不敢動。欲求救小汪和杜軍,卻不見了二人,心中更加恐慌,反倒擔心二人淹死了。直盯著水麵看了十來分鍾,忽然遠處水麵鑽出兩個頭來,不是汪、杜二人是誰?項勇也忘了害怕,喜悅的喊道:“你兩個在幹什麼?”杜軍說:“我們在水裏打拳,很好玩的,要不你也試試?”項勇說:“不,不行,我怕水。”忽聽耳邊一個聲音冷冷的說:“怕也要練,練了才不會怕。”項勇吃了一驚,不知何時包教練已來到身邊,自己卻一點也沒發覺,想來應是潛水而來的。

他見包教練向他靠攏,禁不住怕他又作怪,麵如土色的說:“包……包……包教練,你……你別淹我。”包教練說:“我淹你幹嘛,我是來教你練拳法門的,你打幾拳試試看。”項勇依言在水裏使勁打了一拳,忽然一個立足不移,重心後仰栽倒水裏,狼狽不堪的一陣手腳亂舞,大口大口的嗆著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