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可曾想過,那自稱名門正派的軒熔莊會夥了邪道毒藥盟,研了奇毒投到這片土地唯一的水源處,罔顧生活在這片山下以耕種為生的普通老百姓。
誰可曾想過,這毒竟是蠱毒,聽得簫聲竟會生疼生癢如墜煉獄,不能聽之卻不得聽之,身體仿若取奪了自己的意識,隻一味向著簫聲最深處奔去。
誰可曾想過,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唯憐閣眾人已陸續出現在那吹簫的佘莊主麵前,痛苦著扭曲著在地上蟲蠕似的顫抖,其中還間夾著一些農民打扮的老漢婦人,統統掩著耳朵卻又無法離開,駭然慘象讓一眾前來殲敵的江湖人無不心驚肉戰,竟都愣站著。
“殺啊!你們怎麼了?還不上前補上一刀!”
軒熔莊那夥白衣子弟中的粉臉男子不解地問,完全弄不明白剛才還殺氣騰騰的眾人為何此刻卻滿目驚愕,連自己身邊的師兄弟也是這樣的呆滯。
“你們不動手,我來!”
粉臉男聳聳肩自顧自地走上前,對著地上毫無反抗能力的女子,提起的刀在陽光下耀出一道刺目的光,猛然斬風揮下。
“啪!”一聲,那個粉臉男被一掌拍飛出去,“啊”的一聲慘叫止,撞向山壁便軟倒在地。“佘師弟!”軒熔莊的弟子大叫出聲,幾人趕緊跑到師弟的身邊一探鼻息,臉色鐵青俱哭嚎出聲:“師弟!你別死!醒醒啊!”
佘老頭亦是一驚,他趕緊停下吹簫的動作,推開圍住那佘姓男子的弟子們,迅速在其身上幾下狂點,又是輸氣又是運掌,卻是徒勞。
眾人大驚,隻見剛才暈厥在地險遭殞命的女子跟前出現了一個穿著繽紛醒目的彩衣女子,一襲渲染混雜著紅黃藍綠紫白青的彩服將她的巴掌小臉更襯得五官精致非常,最難得的是其眉目秀美中由帶了一股逼人英氣,黑白分明的眼眸水汪得惹人憐愛,好一個秀美佳人!
雖然此刻佳人美眸流露出來的狠絕陰銳稍稍磨掉了幾分她的雋美。
鄭盟主趕緊上前問道:“敢問姑娘是何人?為何下如此毒手!”
“哼!毒手?你們才是下毒手之人!在水源處下毒,為達目的罔顧山下的老百姓!好一個正義之師!好一個正派人士!”
“她是唯憐閣的閣主!”
那著褐色布衣的大漢驚起,舉著劍指著眼前的彩衣女子,滿身恨意盈體。眾人聽聞皆舉起手中武器護衛在前,俱是緊張警惕,一雙雙義憤填膺的眼睛猶如見了臭蟲。
“還我小兒!”那佘老頭暴戾出一身內力,生生震開靠近他的人,他血紅著眼衝上前,拔出腰間寶劍淩空一躍,直直刺向眼前新仇!
“霹靂霹靂”的火花在袖劍和寶劍間刮出一道道紅光,兩人忽上忽下,在宥袖居前上演了一場高手間的對決,愣是沒人能上前插上一手。
戰況激烈,讓觀戰的眾人生發出一股蓄勢待發的戰意,手中武器緊了又緊,卻無人願意丟了格度斬殺地上反擊不得的唯憐閣人。
離行見亂,忙飛身混入地上,一番細察,找到了蠕動著隱忍難耐的唯一憫,靠近她的身邊輕扶起,低聲喚她:“師傅!你怎麼樣了?”
“……嗯……啊!好痛、好癢!……行,快去……發……”清醒的神智維持不了多久,唯一憫從懷中掏出一個竹筒,就再也說不出話來,隻一味雙手狠敲著頭顫抖。
“師傅!”看見師傅難受至此,離行忍不住哭出聲,她抹掉眼淚拿起掉落在地上的竹筒,迅速躍上之前藏身的樹頂,舉高了手臂就是一拉。
“哢嚓!啾啾啾啾啾!”的幾聲,一個光球在天空上耀出一圈白天亦可清晰可見的亮度,奪目之至,也引起了地上眾人的注意。
“那個妖女沒中毒!”
“她在發求救信號!”
“殺!別讓她跑了!”
原本就戰意纏身的眾人見了,持了武器全數上前糾纏住離行,離行也雙鞭出手,與眾人一陣惡戰,場麵立時亂作一團,與唯離兒和佘老頭激烈的對戰相映成趣,竟是整場都在刀劍相向,險象猙獰。
唯離兒與佘老頭糾纏了許久都不見高低,突然一把聲音插了進來:“閣主!折斷他的簫!”竟是唯一憐憐衛主!
唯離兒聞言一喜,立馬加緊了攻勢,她欺身向前,不顧佘老頭刺向自己的劍勢,袖劍一轉避過一刀,以破綻百出卻是最快最不可料的姿勢伸出手向他別在腰褲帶上的玉簫上狠力一震,使力的肩上幾乎在得手的同時也被佘老頭猛震了一下。
玉簫碎,肩骨亦碎。
喉嚨一腥,唯離兒被彈出幾米遠,悶哼一聲噴出一地血,但她不在乎,冷笑著坐起身,挑釁地抹掉嘴角的汙血,甜笑道:“佘老頭,看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佘莊主氣得白眉立豎,他瞪視著地上麵色蒼白的彩衣女子,怒極反笑:“哈哈哈!簫碎又如何?她們一時半會也緩不過來,你現在舞不了劍,待會我賜你一死,回頭再解決她們!誰也不必急!明年今日就是你們的忌日!”
說完,一個躍身就撲到唯離兒麵前,寶刀一揮,帶著猙獰的狂笑卻突然僵在了皺紋滿布的臉上,竟生生就這樣定在地上,暴突的眼睛充滿不可置信,流光漸漸轉作灰白。
點住自己肩上的穴道,左手拿著袖劍的唯離兒冷笑著起身,慢慢地走向那至死都站得穩健的佘老頭,垂眼低聲道:“不用左手,是因為右手在!你真當我的左手是擺設?”
“閣主!”唯一憐走向前,看到唯離兒走一步晃幾晃的整個右手臂不禁皺眉,她自懷中掏出一條白布,將唯離兒亂晃的右手與身子一同綁在一起,溫言道:“閣主,你的傷勢較重,現在暫時先固定住右手,回頭再好好給你療傷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