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離行和離思手牽著手默契一笑,她們緊緊抱住對方,心裏呼喊著唯離兒的名字,而其實,呼喚唯離兒的並不止她們,因為在場的每個人,心中都在說——
謝謝你!我們的閣主!
離行是多麼想第一時間把閣裏這個大變化告訴唯離兒!
無奈,這個被眾人反複念叨的閣主,傷勢比唯一憐所講得要來得嚴重,大家鬧騰了一夜,又是傳送內功又是聚眾祈禱,直到第三日的初陽打在窗上時,唯離兒方轉醒過來,終於,轉醒了過來。
第一感覺?
很痛,也很愉悅,唯離兒睜開眼,看見趴在自己床邊睡去了的離行,溫溫地笑,再抬眸看向窗戶,那裏的初陽不是很明媚的黃,卻是青青淺淺的白。
她知道,新的一天,開始了……
接下來的日子,閣裏人都跑來探望唯離兒,沒有身份的拘束,隻有最真誠的關心,大家像一家人似的,談天說地,講古論今,仿佛要用最短的時間彌補過去彼此間的疏忽。
讓唯離兒窩心不已。
想見的人?
有很多很多!珍衛主、惜衛主、憐衛主、憫衛主、離思、離行、單月、獨月、雙月、重月……然醒來時,唯離兒最想見到的人,其實是祁繁。
也許因為劫後逢生,也許因為走過一趟鬼門關,唯離兒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心之所屬。
因為在意識最模糊的時候,唯離兒唯一執拗著的一件事,就是她還沒有親口對祁繁說她喜歡他,如果就這樣遺憾著死去,叫她又怎能甘心!
於是憑著這股執念,她活了下來。
可是醒來後,並沒有看見祁繁……當然,這不過是不容置喙的事實罷了!
祁繁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裏,避她都來不及了,不是嗎?
認真想來,其實她和祁繁,獨處或相知的時間真的少得可憐,可是為什麼即使那點可憐的時間這麼少,彼此間也能鬧出這樣誓不相見的局麵?
自嘲著笑,唯離兒就是抱著這樣的認知,才會在祁繁真正出現在眼前時,如此反應……
那個記憶中莫不能忘的高挑男子,那個黑發披肩,額高而光潔,眉宇英挺,雙目如星,鼻挺唇紅,下巴剛毅幹淨,深邃的雙目像無底的水潭的男子,那個俊得出塵風華的人物,怎麼會活生生地恰恰好地在她想得他胸口發疼之時,出現在她的床前?
不敢置信地伸出手,然後很用力很用力地捏住,感覺到手中的溫暖觸覺,看見到祁繁悶痛著皺緊的眉,唯離兒保持著愕然向後挪了一挪,良久,她顫抖著手指問:“你是離柔?”
閣裏,隻有擅長千麵之術的離柔才有可能弄出一個神似的祁繁來,但!
“……不是。”
稍嫌清冷的聲音寧人一如最初,這把閣裏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假裝得來的聲音,又怎麼可能是離柔呢?
然唯離兒還是顫抖著手指問:“我在夢裏?”
“……不是。”
“……你在夢裏?”
“……不是。”
“那……這是誰的夢裏?”
“離兒,我是祁繁,這不是夢。”
於是,唯離兒很果斷地衝了上前,一把抱住了祁繁的腰,然後大喊:“快來人啊!快來人!”
離行等人立馬衝了進屋,見此皆愣住了。
……貌似,被非禮的不是叫來人的閣主吧?
“快!把最結實的繩子給我拿過來!祁繁被暗算了!有人正在操控他的身體!”
“……怎麼見得?”
那個清冷而寧神的聲音在唯離兒耳邊軟綿綿地飄過,淺淺的氣息撓癢癢似的掃過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