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閣主傷得好重好重!都是為了我……嗚嗚……”
“哎呀!你別哭了!閣主不是還好好的嗎?”
“就是!像哭喪似的……嘖嘖嘖!又不是孩童年紀,虧你長得那麼端莊大氣!真是人如其聲啊,原來都是拿來騙生人的……”允恩不耐地掏了掏耳朵,受不了啊!
又猛吸了吸氣,離行暫時停下哭泣指著允恩問離思:“他們誰啊?怎麼會來唯憐閣?”
“祁大少和……”
“什麼?!你竟然去找他們?哼!離思,你不可以胳膊肘向外拐啊!”
“你們!不要再吵了!”一直隱忍著的唯一憐謔地站起身,指著眼前吵鬧的幾人:“全部給我出去!你!你!你!”手指指到窗邊靜立的青灰色身影,“你……愛留就留吧……”
“偏心……嗚!”離行立馬跳起抗議,離思捂著她的嘴和允恩二人齊力抬了拚命掙紮不休的離行出了房門,房內方靜謐了下來。
“她……沒事吧?”清冷的聲音,無波得透不出情緒。
“……致命的傷處已經沒有危險了,隻是她本就傷寒入體,又沒調理休息,一直勉強著,有油盡燈枯的表象,明天若能轉醒,就真的無事……至於能不能熬過今晚,就看她求生的欲望了。”洗淨手中的血汙,唯一憐冷然地望著祁繁。
“她愛你吧?”
“……”
“你若一點也不愛她,便早早離開……”
“……”
“這孩子……”垂頭看著床上雖然烏青卻仍然蓋不住秀美和英氣的小臉,她明明因疼痛而緊閉了眼眸,嘴角卻是揚起的,夢中很美?
攏了攏她的被子,唯一憐繼續說:“打小就軟性子,如果不是怕閣裏人不要她,估計也是螞蟻都不敢殺一隻!明明不適合,明明做不好,卻倔強到成了閣主,成了自己不齒的罪人……”
“……”
“她並沒有外相所表現的那麼堅強,所以……”
“……”
“你若不曾愛過她半分,就走吧!不要讓她有一絲期望……”
“……”
“那樣隻會跌得更痛……”
“……”
“你明白吧?請不要回避我的問題,也不要回避你自己的心。”
“嗯。”
“……也許,你並不用困擾,因為前提是,她能活下來……”
窗邊,那抹青灰色的身影依然立在那處不語,靜靜的,垂落的眸睫倒騰出一輪影子。
屍體被一具一具地抬進了化仙爐的火堆裏,又一壇一壇地抬到閣裏的宗祠內。
唯憐閣,很久沒有死過人了,如今,卻死了這麼多……
列著隊伍,唯憐閣存活的眾人靜靜地來到靠近宗祠的崖邊,這裏,是曆代唯憐閣人哀悼祭奠的地方,從來,都是故人的祭禮壇。
此刻,眾人默立著垂著頭都不說話,濃濃的悲傷籠罩著大家,滿目盡是不忍。
在珍衛主的主持祭祀下,每人都手握一束白菊花有序地拋向那崖的上空,風吹得厲害,卻沒有一朵菊花被吹送回來,統統沉默著乘著風墜向崖底。
那是故者的回應吧!
欣慰著,她們在默哀她們的傷和過,為死者,更為生者。
站在最前頭的是四位衛主,她們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以唯一珍為代表首先環住了身邊的唯一惜,而唯一憐緊接著也環住了唯一憫。
見此,唯憐閣這群至今不言他愛的自憐自愛者,在最初那一瞬的錯愕中會意過來,然後三三兩兩互相抱住,動作也許生疏,神情也許羞澀,但嘴角皆笑得真心,流下的熱淚也隻因獲愛……過去,永遠一個人的愛,太單薄太可憐了,如果注定“唯憐,”那麼,“唯憐”的最佳方式,也許她們已經知道了,今後的唯憐閣,無論誰,都能過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