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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年關,新年的味道在空氣中悄悄的醞釀,皇城內不時地有爆竹聲響起,從陸軍部出來,葉開就坐著轎子向貝勒府走去,一路上搖搖晃晃,吱梗聲從轎子裏傳到轎子外,不過這些嘈雜的聲音都似乎進不到葉開的心裏去,他滿腦子都在斟酌著當下的形勢,想來想去卻是臉色越發的陰沉,誠然,清朝最後三年的政壇,就如同門外的天氣一般讓人捉摸不透。
一方麵革命軍起義不斷,讓本就羸弱的統治基礎著火連連,而另一方麵清廷內部卻是相互傾軋,權權相鬥,再看看自己,穿越而來的葉開自然繼承了良弼的全部經曆和記憶,但是這也正是讓葉開暗自苦笑的地方,這位三不將軍果真是如同史書所說清貧如洗,正直如一啊,難怪在晚清的官場中處處受排擠,死後竟無餘錢葬身。
獅子再強大,也鬥不過群狼,更別說是一群會思考,懂鑽營的人形牲畜。不懂得假人以利,驅人以謀,嚴格意義上講,算不上一名合格的政客。
“良爺到了,您落轎。”一道喊聲從轎子外傳了進來,打斷了葉開的思索,知道目的地到了,短暫的清了清腦子,待轎子落定後從容地走了出來。
“您裏麵請,奴才給您指道。”
朱漆大門上的五十顆銅釘反射出鋥亮的冷光,給人一種威嚴縹緲卻又觸手可得的即時錯覺,這一幕讓矗立在貝勒府門前的葉開印象深刻,邁上台階的那一刹那他抬起頭來,深深地望了一眼重重疊疊的屋簷別院,在即將到來的政治寒冬,這座宅院的主人將和他牢牢地捆在同一輛戰車上,而追根溯源都和一支神秘軍隊的建立有關,葉開算一算日子,差不多十有八九。
呼在手心的哈氣在凜冽的寒風中越滾越遠,葉開沒有多說話,悄無聲息地邁進濤貝勒府,向府邸深處走去。
“還不知道公公的名諱?”亦步亦趨的跟在小太監的後麵,葉開忽然開口問道。
聽到這話,走在前麵的小太監頓了一下,回過頭來,表情略有些拘謹地回答道:“良爺您真是客氣,奴才哪有什麼名諱,貝勒爺今年剛剛開府,內務府選派了十幾個內監,濤貝勒瞧我年齡不大,人又機靈些就留在身邊,平時管我叫小全子,良爺,您叫小全子就成。”小太監不過十七八歲,自然是沒見過多少良弼這樣的朝廷要員,說話有些不大自然,更重要是,同樣是需要自殘的高危職業,清朝的太監就要悲催許多,一無權勢,二無地位,巨大的身份落差讓他們打心底裏自慚形穢。
葉開點點頭,並沒有因為小全子的謙卑而改變臉色,反倒是麵容和煦,“我聽說新進的太監幹的淨是髒累的活兒,公公風裏來雨裏蹚,實在是吃的苦頭不少,不過你家主子爺是攝政王的親弟弟,公公你是貝勒的貼身應侍,往後的日子一定會舒坦不少。”
小全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自己雖然心裏明白這個理,但是這話還是第一次有人跟他直截了當的說,扭捏了半天也隻好支支吾吾地哼唧道:“奴才是下人,想不了那麼多...”
“良爺天黑小心著路,這邊兒。”小全子把燈籠往葉開眼前挪了挪,細心地提醒道:“就快到了,你瞅前麵就是內堂,貝勒爺就在裏麵。”說話間,透著一絲聊勝於無的熟絡感。
“多謝全公公指引”
腳步停在內堂門口,葉開剛要推門進入,身後傳來了小多子的聲音,“奴才在門外麵候著,有什麼事大人吩咐。”
將臉上的淺笑收斂起來,葉開推門而入,瞬間包裹他的除了溫暖粘人的空氣,還有屋內似乎無處不在的微妙氣氛。
房間裏還有一個人,民政部左侍郎,京師步兵統領衙門都統,多羅貝勒毓朗,俗稱九門提督。
“今天臘八,良弼給兩位貝勒爺請安。”一番寒暄後,葉開開門見山的說道:“不知道濤貝勒召良弼來有什麼要事?”
“不急不急,良大人先坐。”濤貝勒示意不用客氣,這位名噪京城的年輕權貴,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年輕一些。
安坐之後,坐在一旁的毓朗倒是先聲奪人,“良大人也是國姓,是宗室?”
葉開差點忘了,這位毓朗貝勒除了身居要職,掌管京城警衛駐防大權,還是宗人府的宗正,也就是皇族的大管家,微微思索,葉開照實回答:“下官祖上和太祖爺是同一係,入關之後賞了黃帶子,後來順治年間,先人犯了王法,被下令撤了黃帶子,按理兒算不上宗室。”良弼這樣的沒落貴族,簡直和那位編草鞋的劉皇叔有的一拚,迫於生計,良弼幼年過的是流遷不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