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爭論(2 / 2)

“啟稟攝政王,臣倒是有個不成氣的見解。”毓朗看了看一臉等待神色的載灃,謹慎的說道。

“講!”載灃擺擺手,示意他說下去。

毓朗清了清嗓子,“喀爾喀雖然目無尊法,但也不至於到了廢藩的地步,當年,新疆建省是因為浩罕偽國的阿古柏謀反在先,這才促使朝廷興兵討伐,如果這次也在蒙古建省,非但不會有什麼實效,還會有巨大的禍患,喀爾喀自理已有百五十年,一旦廢除必然招致蒙古動蕩,恐怕隻會讓俄國趁機侵入,近一步講若兩者聯合,舉兵造反,到時候對我大清恐將更為不利,便宜的隻會是俄國人。”毓朗不急不緩的陳述著他的想法,他隨後提出的建議,倒是比載濤的緩和得多,“所以臣以為這次的懲處當施之有度,將四部大汗的汗位降一等,另外減免各部王旗衛隊的兵馬,這一番敲過後,喀爾喀定然會有所收斂。”

毓朗剛剛說罷,還未等載灃表態,載濤就迫不及待的反駁道:“朗貝勒這樣做,未免也太不痛不癢了吧,汗位降一等仍是汗,各部兵馬減免仍是他們的兵馬,隻是我朝廷的臉麵是找也找不回來了!”

載濤對毓朗這樣的做法是一百個不願意,在他看來,這懲罰還不如撓癢癢,如果僅僅是這樣就大事化了,息事寧人,那還要他這個禁衛軍大臣做什麼?

“那濤貝勒提議的建省一詞,若是蒙俄聯合,共舉反旗,又該如何收拾?”毓朗同樣不遑多讓。

爭論愈演愈烈,載灃及時伸手製止住,隨後,他沉了沉氣,看向了其他人,“你們是何意見?”

麵對詢問,大廳內不少人都是低著頭,要麼不說話,或者隻說一句無足輕重的“臣等無知,難堪其用”,要麼就是態度曖昧,暗自指指載濤或者毓朗,以示立場,總之就是不敢明說。

之所以表現出這種姿態,哈漢章蔣雁行這群人心知肚明,他們的身份遠遠不是禁衛軍大臣可比,離決斷國事的軍機大臣更是十萬八千裏遠,如果他們貿然表達了意見,將來一旦出了什麼始料未及的事情,這個責任可不是他們這種身份的人能擔得起的,載濤毓朗還好,最嚴重的也不過是嚴詞訓斥,真正倒黴是他們,丟官都是小事,弄不好還會掉了腦袋,所以麵對這種情況,最好的方法就是不予表態。

他們是軍人,這個場合他們沒有表現的權利,或者說他們隻是槍,至於槍口朝向誰,跟他們沒有半點關係,槍總是沒有錯的,有錯的是那個扣動扳機的人。

這些都看在眼裏,載灃臉色漸漸的繃了起來,前者的想法他如何不知,所以也明白,即使再討論下去,擺在他麵前的隻有兩條路。

要麼就按照載濤所說的,廢藩建省,對那些不順從的喀爾喀蒙古蠻子施加最嚴厲的懲罰,但他同時也清楚,這樣做的阻力將是無窮大。

而另一路就是毓朗指出的那條,用模棱兩可的措施結束這次的風波,然而,這樣做的後果,載灃同樣能預料到,姑息養奸,等日後再出一個阿古柏,蒙古草原上再出一個中亞浩罕國,那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

無論哪種辦法,載灃都是猶豫不決,不敢下最後的決定,似乎,從奉旨監國的那一天起,類似這樣的問題就一直困擾著這位年輕且缺乏曆練的帝國攝政王。

不過,今天他還不是最糟的,因為每當他走到了岔路口,腦海中總會想到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在麵對這種情況時,又總會屢屢提出最富建設性的意見,讓麵前的窘境瞬間變通途。

他轉過身子,目光穿過所有人的衣衫帽簷,最後落在了葉開的身上。

“良弼,你怎麼看?”

聽到載灃這句話的時候,葉開會聲一笑,沉寂了整場的他終於有機會登台獻藝,而作為這場壓軸大戲的主角,他的作用就是就隻有一個....

結束爭論,一錘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