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娘又來大姨媽了,後台持續抽風....)
晚清七十年,中國的金融行業多災多難,僅僅大規模的金融危機就爆發了五次,而作為曾經的金融霸主——山西票號首當其衝,在外國資本的大舉入侵下,傳統的金融模式走到了窮途末路。
眼睜睜的看著一頭巨無霸就此倒下,這對整個國家來說,絕非幸事,更別說它手裏麵尚且掌握著大量的財力資源,與其看著數以億計的銀子白白流失,被外國的資本巨鱷卷去,倒不如拿來服務國家,從時間上算還剛好,在這頭金融巨獸徹底壽終正寢之前,它還有著那麼一絲存活的渺茫希望。
會議的著重點也集中在了這上麵。
但令葉開沒有想到的是,討論從一開始就出現了根本性的分歧,在圍繞著救與不救的問題上,四個人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兩種主張。
載澤,盛宣懷的態度是沒有必要,而葉開和戴鴻慈則力主拯救日漸式微的山西票號。
盛宣懷的出發點不難理解,他自己就創辦了中國第一家銀行——通商銀行,作為骨灰級別的銀行家,他深諳中國的金融格局。自從五口通商,國門洞開以來,中國的金融中心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轉移,由平遙,祁縣等山西票號總部所在地,逐漸轉向了外國資本盤踞的上海。同樣,上海這個地方,也是中國新型銀行業的肇始地,隨著江浙財團大舉進駐,上海作為金融中心的地位基本奠定,盛宣懷出自江浙財團,自然不可能看著蛋糕白白的被割去。
載澤給出的態度更多是無所謂,在他看來,票號已經沒有了任何實際作用,拯救這樣的夕陽產業,本身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站在主管財政的度支部尚書角度,這樣的做法純屬浪費,同時,此前發生的一件事情,讓載澤認為票號完全可以被取代。
光緒三十一年(1905年),清政府提出設立大清銀行(戶部銀行),要求票號出錢出人,被晉商拒絕,旋即又提出由政府出資金,由票號出人,又被拒絕。大清銀行成立之後,曾找山西票號入股,再遭拒絕。無奈之下,大清銀行改由江浙綢緞商籌辦,這直接導致後來中國金融業被江浙財團所控製。
晉商拒絕的理由其實很簡單,就是怕“外人”和“外資”插手票號,然而,這種看似精明的招數,實則愚蠢之極,拒絕改變自身和模式的票號,也就意味著他們喪失了最後的轉型機會。
戶部銀行成立以後,作為清政府的中央銀行,自然而然地壟斷了幾乎全部官銀彙兌業務,這對於山西票號無疑是致命的打擊。
山西票號之所以能在幾十年前迅速發展起來,就是得益於其專理政府銀務兌換和軍餉業務,實際上扮演著準中央銀行的功能,在封建經濟中,票號因官府而生,同時也因官府而死,這是一種同生共死的捆綁關係,而沒有弄清這一點的票號,既競爭不過洋人的銀行,也再沒有了官方的支持,也拒絕變革自身,日薄西山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事。
當新型的金融商業模式通過大洋彼岸傳到中國時,那些“彙通天下”招牌背後的東家們,還躲在自己富麗堂皇的宅院中,抽著大煙,做著美夢,的確,他們的祖先創辦了一套符合當時時代背景的商業模式,但他們的子孫也因此背上了沉重的包袱,拒絕變革,堅持舊製,票號在很大程度上死於自己的故步自封,連同著縱橫了中國幾百年的晉商,一起倒在了曆史的大變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