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劻不屑的說道,說到這,他頓了一下,望著徐世昌,臉色緩緩凝重了下來,“菊人,真正讓本王忌憚是資政院。”
“資政院?”徐世昌驚咦了一下,”慶王不是好資政院的那幫議員素有來往嗎?“
”菊人,時移世易啊,原來大家嘴裏都沒有肉,自然要合作,現在肉得著了,又要爭個你多我少,菊人你知道誰要來資政院了嗎?“說道最後,奕-劻歎了一聲,從他的臉色中,就能看出他最近有多麼頭疼。
“莫不是京城盛傳的梁啟超?”徐世昌耳通八麵,被人稱為“水晶狐狸”,消息網也是遍及京城,這麼大的消息他不會不知道。
“看來菊人你也知道了。”奕-劻接著歎道:“就是這個梁啟超啊,一來就給本王出了一道大難題,資政院今天推舉他為資政院總裁,議員吵著鬧著要載灃下詔恩準,等消息傳到了攝政王府,你猜載灃怎麼著?”
奕-劻自問自答,樣子像是氣急了,根本不等徐世昌做任何猜測性的回答,就急忙說道:“載灃閉門不見,整整一上午都沒見那些人,最後派人說,要找就找內閣去,他這個攝政王從此不問政事了。”
“攝政王還真會挑時候,這是要給慶王苦頭吃。”徐世昌很清楚載灃這麼做的目的,奕-劻當然也心知肚明,這是一個陷阱,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踩,一個是準議會,一個代表政府,兩者是平級機構,要批準資政院的決定,怎麼也輪不到內閣來,而且,一旦這麼做了,這不是明擺著把資政院矮化了嗎,那幫議員絕對不會同意,他們要是生起氣來,奕-劻知道後果。
“這塊燙手山芋,咱們不能接,就算載灃推辭,也得重新硬塞給他了。”奕-劻說道,臉色不知是生氣還是喪氣。
“慶王奪了攝政王的權,你二人已經弄到這般地步,要讓他來替慶王扛責任,恐怕不會輕易就範。”徐世昌搖了搖頭,同樣歎氣道。
“不就範也得就範,咱們沒有法子了,皇族內閣的罵名菊人不是不知道,要是資政院再鬧起來,本王這位置就更加不保了。”奕-劻無可奈何,但也隻能這麼做了,自從當上內閣總理以來,已經被一套無形的紐帶固定住了,手中的選擇,反而為數不多。
“一個梁啟超就把慶王逼到這般田地,菊人真是沒想到,原以為梁啟超是個書生,隻懂學問,不懂權術,到底還是小覷了他啊!”徐世昌道,他對梁啟超的印象一向如此,聽了奕-劻的話,深感失策。
“菊人,你錯了,不是梁啟超把本王逼到這幅田地,而是這個良弼!”奕劻攥著拳頭,似乎有了很大的力氣才把話說清楚:“你剛才從奉天回來,對朝中的事不明晰,這兩年發生的大事,一樁樁,一件件,這都跟這個良弼有關,要不是他,本王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寸步難行的地步!”
“良弼?”
徐世昌對這個名字略感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