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章 危機四伏(1 / 3)

夜,悄然籠罩大地。歌樓酒肆間,燈火繁盛,色彩斑斕,清冷的空氣中不知從何時傳來了女子婉轉悅耳的歌聲:“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

瓊樓玉宇閣內裝飾精致華美的歌台上粉紗輕垂,淙淙的琴音緩緩流瀉,隱約間可見紅衣的柔媚女子翩然起舞。雖因紗曼阻隔而辨不清其麵容,但隻那勾手投足間便已成無限的風流嫵媚。

或圍坐於高台之下抑或安坐於二樓雅間的客人皆凝神細賞,如癡如醉間又帶著幾許遺憾悵惘。

二樓西側竹字四號房內,兩名錦衣華袍的男子臨窗而坐,懷中各自抱著一個輕紗薄衣的美麗女子。遠看似正與之調情,但仔細分辨,卻不難發覺這兩名女子實際上已經昏迷過去。

“是這裏嗎?”兩名男子中較為高瘦之人開口詢問。

“沒錯。”另一名中等身材的男子點點頭,“那名正翩翩起舞的美人,王師兄一定知道吧?”

高瘦男子即那位王師兄點點頭,“這是自然,瓊樓玉宇閣內大名鼎鼎的魅影花魁琉璃在這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可是……”男子的麵容浮起幾分詭異的神色,“想必沒有幾個人知曉這琉璃實際上乃是男兒身吧?”

“什麼?!”王師兄震驚地瞪大眼,脖頸霎時僵住,愣愣地望向下方。紅衣的身影正緩緩彎下腰,旋身,發絲票當初魅惑的軌跡,迷醉了滿室人的眼與心,“她,不,他……怎麼會?”

中等身材的男子堅決地點頭,望著那妖媚紅影的眸中閃過複雜的光芒,似迷醉似歎息:“他本名驊騮,乃蘭憶君麾下八駿之一。三年前與八駿中的另一人白義來到京城,買下了一間經營慘淡的花樓,也就是這瓊樓玉宇閣的前身。”

“可是……”

“師兄不相信小弟的情報嗎?”

“盧師弟說笑了,師弟的能力,為兄自然信得過。”高瘦男子搖搖頭,但神色間還是脫不去那分震驚,不由又向下望了一眼,“隻是……真的令人難以置信啊!”

“確實。”盧師弟點點頭,表示理解,“一個男子能如此妖媚惑世,實在令人無法相信。而且,他還是蘭憶君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必定不好對付。”

“這倒無妨,他們再難對付也躲不過我師兄弟二人的毒攻。”王師兄得意地笑著。

即便是相對而言較為理智冷靜的盧師弟聞言也點了點頭,露出詭異而自信的微笑,“這是自然,不過蘭憶君尚有不小的利用價值,情非得已還是不要殺了她。”

“這個為兄自然明白,無名山莊,流影堡,少林無上,翟翊貌似和她關係也不錯……特別是,那個男子……”王師兄說到這裏的時候,目中閃過一絲懼意,竟直接噤聲,不敢再說下去。

盧師弟瞟了一眼窗外,淡淡開口:“師兄還是不要想太多比較好,到時候,我們隻有那一條路可以走。”

“這個為兄自然明白。”王師兄連忙點頭,完全不敢有任何異議。在對盧師弟的盲目信服中,透露出更多對“那個男子”的畏懼。

“不過……”盧師弟的麵上浮起一抹笑容,“這個琉璃,嗯,就是驊騮,我們倒是可以把他留下來。”

王師兄一愣,隨即表情微微扭曲,目光也變得有點怪異,直盯著盧師弟。

“怎麼,師兄有什麼意見嗎?”

“咳。”假意地輕咳一聲,王師兄轉過頭,“沒有,沒有。反正到時候他們的生死自然捏於我等之手,師弟何必多慮?”

“也是,也是,是我太緊張了。”盧師弟明顯地浮上喜意,“這麼好的貨色,若死了……太可惜了!”

“嗯,是啊。”

王師兄模糊地應和著,隨著盧師弟漸漸響起的笑聲也笑了起來。二人相對而笑,猖狂而無所顧忌,在滿室燈火的照耀下,盡顯猙獰。

月下,一道黑影輕巧地將瓦片放下,飄然踏過屋簷,飛掠而去,未發出絲毫聲響。隻有風,輕撩起那一方衣角……

“他當真這麼說?”一襲大紅衣袍的驊騮坐在梳妝鏡前,緩緩地卸下頭上的釵環。

身著黑色夜行衣的盜驪望向驊騮,清秀的臉上帶著些許憂慮,卻還是點頭,“是,以他口中的意思,恐怕……”

“那我可要……”一支金步搖順著發絲緩緩地滑下,極媚極妖的唇緩緩吐出字句,魅惑的笑也在不經意間綻開,“好好招待他呢。”

隨著話音的最後一個字落下,金步搖從他的唇際滑過,紅嫩的唇與冰冷的金交錯,詭魅無邊……

盜驪望著他那媚而不俗,妖而不豔的身姿,輕歎出聲:“真的是,禍害啊!”

他們自幼一起長大,從最初每次見到他便禁不住臉紅發愣,到後來慢慢地熟悉免疫,也算是看透他了。可還是不得不承認,他的妖媚渾然天成,那種介於男女之間的魅力,也使得男女皆難以抵擋。而如今,兩年未見,獨自在外的曆練,尤其身處這青樓煙花之地,令他的媚更添了幾分細致,令他,都有點迷醉了呢!

“多謝讚賞。”紅衣的男子輕巧地放下釵環,抬眸的那一刹那,笑得愈加的妖媚迷幻。

禍害啊!盜驪再一次無聲地歎息。

“對了,小姐呢?”驊騮洗去臉上殘留的胭脂,露出帶著幾分蒼白的膚色。但如此的膚色,卻未使他的美消減幾分,反而更添幾分鬼魅。

盜驪望過去,卻不由皺眉,“你這兩年究竟怎麼過的?”

“這本來就是天然的膚色。”驊騮不在意地揮手,阻住盜驪欲要出口的話,“今天他們都很忙嗎?”

無奈地輕歎,盜驪不由生出幾許感慨,和他們幾個待在一起,真的是頭疼啊,連歎息都增多了。

思緒也隻是微微一轉,便又繞了回來,“小姐與沈堡主白天的時候便出去了,赤驥和渠黃跟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