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3)

“順芬。”商翠微叫了她一聲。

“嗯?”上車的動作一頓,回身望著商翠微。

“你因為愛著盛先生,所以投入商場:但願,不要因為太投入了,而忘了一切的初衷,全是來自對他的愛。”

“你想太多了,翠微。快回到商場吧!到時你就不會有太多時間去胡思亂想,盡想著一些奇怪的問題來讓自己煩惱。”明快揮手,上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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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一個人在玩,媽媽呢?”羅以律下了計程車,打開大門走進來,就見到正在院子裏玩雪的女兒,走到她身邊開口問道。

突然來到美國,是個意外。因為大哥的長子提早報到,讓向來穩重的大哥,萬年難見的慌了手腳,居然心亂到什麼事也做不了,雖然後來母子均安,但大哥仍然認為以他現在過度大起大落的心情,絕對無法做出冷靜的判斷,所以委派羅以律代表他前往美國簽這份重要的合約。因著這樣的原因,於是羅以律便領著大哥的特助團來到美國。比他原先預定的提早了一個月。

“爸爸!”穿得像顆雪球的羅愉撲入父親的懷中。

“小愉兒,媽媽呢?”雖然今天天氣還不錯,但滿地的白雪,隻讓人覺得冷,也不想讓女兒多待著,將女兒一把抱起,走進屋子裏,再次問道。

“媽媽在三樓跳舞。我說要玩雪,媽媽說隻可以玩十分鍾。”小腦袋想了一下,問父親:“爸爸,十分鍾了嗎?”

“當然。瞧你鼻子都涼涼的了。”他輕捏著女兒的俏鼻道。

“二少爺,你來了?怎麼沒聽說——”在羅家服務多年的廚娘正巧端著熱湯從廚房走出來,見到他,訝異的說著。

“臨時出差,忘了先通知你們了。這是給小愉兒喝的湯嗎?”他問。

“是的。二少夫人——啊,是商小姐說小愉兒進屋來,就要給她喝熱湯驅寒,別讓她著涼了。小愉兒,快來喝,這是你最喜歡的幹貝煲湯哦,要不要婆婆喂你?”

“我要喝我要喝!小愉兒要自己喝!”小愉兒歡呼,離開父親的懷抱,衝了過去。

“那小心燙,慢點喝哦。”廚娘吩咐完,抬頭看羅以律,問道:“二少爺,你要不要也來一碗?”

“好的,不過得等會。”他點頭,提著公事包上樓去了。

不知道他會來的翠微,見到他之後,會是怎樣的表情呢?

他發現自己很期待,所以馬上想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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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來,雖然人在美國,但她並沒有放棄繼續學舞。憶文隨時會把教學內容從網路上傳給她,有時更在教學時,打開視訊,讓她可以跟著跳。

她喜歡這種律動感,喜歡在這種律動感中,讓自己的肢體變得輕盈柔軟、比例勻稱結實,把跳舞當作運動,比對著健身器材傻傻的做著各種呆板動作有趣多了。

她從來不愛對著跑步機器運動,那會讓她聯想到跑著滾輪的天竺鼠,有種很蠢的感覺。她想,她不是討厭運動,隻是不喜歡跑健身房。而對於網球那種需要力氣的運動,她也做不來,她試過,但發球永遠無法過網,於是很早以前就絕了在這方麵與羅以律夫唱婦隨的心思。

她不會也不喜歡打網球,他不會也不喜歡跳舞,運動上沒有共同的嗜好,任何一方也不會去曲意相隨,兩人的世界分岔得愈來愈遠了啊……

連跳了三首快步舞曲,把自己弄得夠累之後,她大口喘氣,抓著扶手休息,看著鏡牆中的自己。

綁好的馬尾,已經有些披散。自從將長發洗直之後,就不容易將它綰束了,她的發質很好,像絲一樣的滑順,不愛被任何物品拘束。她探手到腦後,將發束給拉了下來。

她跳得滿身是汗,顯得屋內的暖氣有些太熱了,將她雙頰薰得紅透,這樣的白裏透紅,是世界上最好的化妝品也妝扮不來的美麗。這分健康的紅潤,不止透在她頰上,還有她的頸子上,並且一路從領口延伸進她被韻律服蓋住的高聳處,甚至她雙手十指上,每一根指尖也都是粉紅色的。

她想,在她最青春的十八歲那年,也不會有這樣的好氣色。她覺得現在自己這樣很好,雖然心情有些差,但身體是很好的,昨日柯順芬那番語重心長的話語,在現在審視完自己之後,可以完全推翻。

離開職場,沒有自己的事業,就叫消沉嗎?

那也許是現在身為職業婦女的柯順芬的體悟,但並不適用於她。

“叩叩。”門板被人禮貌輕敲了兩下。

她仍然在看著鏡中的自己,應道:“請進。”應該是林嫂吧?

門打開,進來的人不是林嫂,是她這一年來的心事。

她背對著他,他們的視線在鏡子裏交會。

他不知為何頓了頓,才緩緩向她走近。他來到她背後,站定。

她於是隻好開口問:

“怎麼來了?”

“幫大哥過來簽一份合約。”

“哦。”她點點頭,伸手撩開貼在頰邊的發絲。出了一身的汗,該去衝個熱水澡,不該讓他看到她這個模樣的。摸到了頸子上的濕意,更堅定了要回房洗澡的決心,所以強迫自己垂下眼眸,再不依戀的與他對視。輕聲道:“失陪。”

她的手腕被他拉住,很輕易地——因為他一直就站在她身後。隻是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所以她有些驚訝,忍不住回頭看他。

他沒理會她不解的眸光,將她帶回鏡子前,讓她背貼著鏡牆,然後輕捧起她臉,細細的端詳。

“這一年來,你做了什麼,我知道。而,我做了什麼,你知道嗎?”他手指在她泛紅的臉頰上輕劃著。

“……知道一些。”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口氣帶著些不穩,不知道自己的呼吸為什麼會急促了起來,明明已經不會喘了,為什麼……

“哦?知道哪些?”他低笑,問。

“七月十二日,是你離婚之後,第一次攜女伴參加晚宴;十月二十日,宏圖集團的八十五周年慶,你開車送目前最當紅的女主持人回家;上個月,也就是一月四日,你與那名女主持人在法國餐廳約會的相片被登出,並大肆報導。那名最美麗的女主持人大方公開表示對兩人未來的發展充滿期待,並一再強調:羅家二公子是她這輩子遇過最優質的貴公子,是女人心中最美的夢想。”這些,都是被報導在許多報章雜誌上的消息。

“你的知道,很貧乏呢,翠微。”羅以律撇撇嘴。

“夠多了。”她抬眼看他,眼中閃過一抹淩厲,雖然一閃即逝,但那一瞬卻是充滿毀滅力道,若她的敵人看了,絕對會為之膽寒。

“不,不多。不僅不多,還盡都是些沒用的。”他的鄙夷更徹底。

“請問,什麼是你眼中有用的呢?”她很有禮的請教。

“你怎麼問我了呢?”他揚眉。

“什麼意思?”她看他的眼神已經接近“瞪”了。

“你這麼了解我,為什麼還要問我?”他笑了笑,出其不意的輕吻了下她的唇,隻碰了一下,就很克製的分開,但呼吸卻已經有些沉重了。“你這麼聰明,又這麼會想,那就好好想想吧。”他拿起她掛在扶手上的毛衣外套,披在她僅著單薄冬季韻律服的身上。

然後,放開手,退了一步——仿佛是花費了他極大的力氣,先她一步走出這間舞蹈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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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餐之後、睡覺之前,商翠微與孩子們通常會聚在二樓的小起居室裏。有的人在做功課,有的人在玩兒,而商翠微在挑花材插花,這是一年來養成的新習慣,她與孩子們都喜歡這樣親密的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