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章 夢境與現實(1 / 3)

昨天上午響徹醫學院上空的那聲槍響,毫無疑問成了白月學園裏麵最新的話題。前天晚上才發現一具少了心髒的屍體,第二天早上就又出現了令人膽寒的槍聲,終於,有些學生的神色間摻了絲驚惶。

茵陳不用想都知道貝布雷斯此時掛在臉上的賤笑以及隻有羅弗寇才會表露出來的老頭般的指責,誰讓這兩起事件都是在醫學院發生的呢!

為了堵住那兩個人的嘴,也為了當一個勉強合格的理事長,茵陳掛了來這裏以後的第一個公務電話給秘書:“安排一下,醫學院的全體師生今晚到會議大廳集合,我們開個動員會。”

醫學院的會議大廳現在人滿為患,各級學生齊聚一堂卻沒有生疏之感,因為接連兩天的兩場事故,讓他們之間有了能迅速打成一片的話題。當然,還有一個話題是關於他們這個美豔無雙的理事長的。

夏理事長自從學園年會以後就一直留在白月學園裏,但廣大師生看到的,隻是一個仰仗自己美貌,到處迷惑男人的不安分女人形象,所以對於這一次她的召集,除了好奇,更有幾分看好戲的態度。

理事長又如何,能站在這個地方的每一個人也都不是泛泛之輩,從來都是他人眼中的驕子,這樣的他們不知道“低頭”這兩個字怎麼寫,對於毫無作為的理事長,他們還是有幾分微詞的,為什麼醫學院的理事長要由一個花瓶般的女人擔任,難道僅僅因為她是其他幾位優秀理事長的好朋友嗎!

“各位。”姍姍來遲的茵陳沒有絲毫歉意,但也沒有多說廢話就直奔主題,“對於這兩日在醫學院內發生的意外,想必大家都有所耳聞,但是請大家放心,白月學園會加強警戒,以防相同事件的再次發生。”

下麵頓時噓聲一片,顯然他們對於茵陳如此官方的發言很不滿意,茵陳自然沒有漏掉他們的輕視,仍舊若無其事地接著說道,“同時,為了對學園和自己負責,還是請各位在放學之後盡量減少課外活動,尤其是公寓門禁時間過後最好不要再在校園內遊蕩,否則,仍然會給歹徒以可乘之機。”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我們是來學習最先進的知識的,為什麼學校連我們最基本的生命安全都不能保證。”一個年輕的男孩站起來大聲質問道。

茵陳認出那個人是之前送給她巧克力,卻被她當著他的麵把巧克力丟在地上,還狠狠踩了兩腳的名喚“陳瀚”的學生。

沒風度,愛記仇,小氣的男人!隻見茵陳指間輕動,一個很小的顆粒直直朝陳瀚仍舊一張一合的嘴裏飛去。

台下的肖雲柏先是因那莽撞的男生出口不遜而不由得暗暗為他捏一把汗,後來果然見到茵陳的小動作以及她紫眸內閃動著的惡作劇得逞後的得意,也隻得無奈地歎口氣,他明顯惹了一個最不該惹的人。自從認識了她後,他歎氣的次數明顯增加若幹,他有理由相信,再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早生華發。

“白月學園的確是供給你們世上最先進的資訊、知識、設備的地方,但是它也是世上競爭最激烈的地方。如果除了學習,科研之外,你們什麼都不行的話,那不過就是一群高分低能的庸才,沒有什麼高人一等的地方。”看著台下眾人明顯不服的表情,茵陳補充道,“同樣,白月學園隻能是一個供你們自由展示自我的平台,不是你們的保姆奶媽,你們自己的安全,學校隻能統一化的管理,不可能精確到人,所以,你們的命還是掌握在你們自己手裏,至於要不要還看你們自己。”

原本喧鬧的大廳因為茵陳最後的幾句話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他們怎麼都沒想到茵陳會如此直白地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陳瀚更是怏怏的坐下,再吐不出一個字。

“你們出了事,學園至多支付部分賠償金,畢竟之前我已經提醒過各位了,再出事就隻能是你們的責任,或許我還會讓那零星半點的賠償金都合法的省去。所以某些看上賠償金的同學們兵行險招,請三思。”

“你——!”下麵的人因為茵陳的警告而騷動起來,這個理事長是想威脅他們嗎?!

“我雖然是女人,但說出的話也絕對落地有聲,想挑戰的人,盡管試試,我一定讓你血本無歸。”茵陳的話語仍然平靜,但是周身卻散發出一股和平日的高傲優雅截然不同的冷冽氣息以及令人望其項背的霸氣和威嚴。這個時候,台下的學生才隱隱有些明白這樣一個女人何以成為了白月學園的理事長之一。

聽著原本像有無數隻蒼蠅在飛的大廳現在安靜一片,茵陳滿意地露出一個笑容,“請從現在開始,保護好你們的心,別被誰騙走了。”明明是一句很具歧義的話,但是大家卻都沒有笑,隻感到陣陣寒意從腳底向上蔓延。

這個女人……

會後,大廳裏的人陸續朝出口湧去,其中尤以陳瀚速度最快,隻見他捂著肚子,一臉痛苦狀地飛快的狂奔出去,眾人隻覺一頭霧水。

“你竟然會告誡學生注意,真難得。”留在最後的肖雲柏對正在收拾文件的茵陳如此說道,語氣中帶著些不可置信,還有些淡淡嘲諷。

茵陳的動作一頓,隨即揚起一抹嘲諷的微笑,“是嗎,我也覺得。或許是和某些有著婦人之仁的人呆久了,就生出了些不該有的憐憫之心。”

“你認為這樣的行為是‘婦人之仁’,是‘憐憫’?!”肖雲柏感覺自己和她的代溝不是一般的大。

或許已經倦了這樣話不投機的對答,茵陳抱起文件,留下一句話,便翩然而去,“對了,替我向榮少問好。”

肖雲柏身子一頓,立在當場,無法言語。

榮少,榮少……

是巧合,還是一切都暴露了?

大廳外,茵陳並沒有走遠,她在細細觀察著肖雲柏的反應,他仍舊保留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隔了很久才像猛然想起什麼一樣,掏出手機撥了一長串號碼,然後不著痕跡地向四周望了望,慢慢朝最隱秘的角落走去。

而門外不遠處,一個樣貌俊秀的男生正扶著陳瀚慢慢走洗手間的方向走出。

茵陳想起剛才的事,終於卸下幾分嚴肅的情緒,臉上帶了絲笑容,她“關心”地上前向陳瀚問道:“你怎麼了,不舒服?”

見眼前的俏佳人一臉擔憂的表情,陳瀚隻覺滿懷的忿恨漸漸淡去,但剛才會上的挑釁以及會下的失態,讓此刻的他有點不好意思接收茵陳的關懷,隻得隨意“嗯”的應付一聲,就紅著臉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茵陳很識趣地沒有再逗弄他,而是轉身向陳瀚身旁的男生說道:“你是他朋友吧,麻煩好好照顧他。”

男生認真的點點頭:“我會的。”

茵陳露出一個不甚欣慰的表情,柔柔地說道:“那好,這樣我就放心了,先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又來到了那個綠色的神台附近,不過這一次,她沒有來得及過去,就看見了神台的另一麵樹林裏,有一對男女正說著什麼,女人神色淒惶,清麗脫俗的她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悲哀,眼角眉梢裏又掛著一些她想深深掩蓋而不得的恨意與不甘,而男人……

茵陳使勁眯起眼打量,終究看不太清楚,因為對自己的隱遁之術很有信心,所以她快速躲到臨湖最近的一棵樹後麵,屏息傾聽對方的談話。

結果……

很詭異的……徒勞無功。

那個年輕女人最後帶著決絕的意味撲向男子的懷抱,卻被其一把推開。茵陳有些幸災樂禍,這世間的男人啊,果然都是犯賤的動物,主動的女人不稀罕,他們的眼光永遠都隻會盯著那些他們求而不得的女人。

現下那個丫鬟打扮的女子該恨死他了吧。

果然,被推開的女子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幽怨的氣息毫不掩飾地鋪天蓋地而來,隻見她帶著充滿恨意的眼神望向男子,然後說了句什麼話,就轉身跑開了。

留在原地的男子深深的歎了口氣,而這歎息聲,卻似一滴水珠,濺到了茵陳心底起了漣漪,那是怎樣不堪疲憊的一聲輕歎啊,讓她這個傾聽之人都忍不住想要為他分憂,或者令他開懷。

隻是還沒等她在這神台的彼岸發完呆,那邊的男人便有了動作。隻見他將身上被那女子弄亂的地方細細撫平,然後朝茵陳所在的地方凝視半晌……

他在朝這個地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