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 真相大白(3 / 3)

“我勸你最好不要。”瞥見肖雲柏的動作,肖恩隻覺虛偽至極,他輕蔑地出聲提醒道,“你難道不想知道WOT3658跑到哪兒去了?”

“需要知道嗎?”茵陳挑眉。

“不需要嗎?”肖恩笑了,帶著張狂得意的表情,他的眼前似乎已經出現了自己勝利以後的光景,這是他萬年以來的憧憬。當年的他被茵陳廢了四肢,吸去了他幾萬年的修行,拿走了所有助他修煉的神物,最後才以最古老的淩遲之刑除掉他。正因如此,雖然輪回過數次,但都因為先天的靈力缺損,不是被貶去做了畜生,就是成為一事無成的普通人。

好不容易這一世他終於熬出頭,他再也不會允許自己失敗!想到這裏,肖恩的恨意再也難以壓製,他的右手伸向衣服的內包中。

猜測他可能有的舉動,肖雲柏的身子往茵陳的前方移動,剛好擋在肖恩和茵陳的中間。

“還真是情深似海啊。”肖恩恨恨道,“也罷,好歹你是我名義上的兄長,如果今日你們還能有零星半點的屍首,我會考慮將你們合葬。”話語之間,仿佛肖雲柏以及茵陳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了般。

他拿出來的是一個類似通訊儀的設備,隻見他輕輕按下其中某個按鈕,猙獰的笑容就再也按捺不住,當遠處傳來數目龐大的人群的腳步聲時,他的笑聲就更顯猖狂。“安靜候命!”對著通訊儀,他下達了今晚第一個指令。

“沒想到吧,你茵陳還有這樣一天。”肖恩的眼睛裏掩飾不住的仇恨之光已經將他的理智完全焚燒,他尖銳的笑聲穿透另兩個人的耳膜,“WOT3658的功用,想必你們都很清楚,所以諾姆,想要保住你心愛的女人,就趕緊老老實實地把亞帕奇之淚給我!”

“原來到了今天你還執著於那個王位?”肖雲柏一臉沉痛,眼前這個人無論怎樣都是他唯一的親人,但沒想到的是他對他的恨意竟如此刻骨。

“說得你有多麼清高,如果你在我的位置過上十幾年,感受一番那到處受人白眼受人輕視的日子後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再來勸我也不遲。”肖恩的眼中已布滿血絲,他的右手緊緊攥著通訊儀,就如同賭徒在牢牢地抓著他最後的籌碼一樣。

“對不起,我不能將它給你,如果你的心裏存著善念,那麼這個位置我早就給你了。”肖雲柏垂下眼眸,不讓他們看到自己的黯然,一個是自己的至親,另一個是自己的摯愛,可是今晚,兩個人隻怕都是衝著那顆維係著自己生命的石頭而來。雖然早就知道,但是真的站在了這裏,聽著自己從小嗬護的弟弟說出這樣絕情的話,肖雲柏還是覺得心痛難忍,“可是從來你隻因為那權位而努力,並沒有真正在意過地之精靈國的精靈們到底希望什麼,這樣的你是沒有資格坐上那個王位的。”

“不要再說了!舍不得就直說,我也沒指望等著你乖乖配合著將亞帕奇之淚拿出來,但時間不等你,要是你再繼續猶豫下去,下一秒鍾,我那上萬傭兵將會把這裏夷為平地,然後你心愛的女人會在受盡了屈辱之後被我幹掉,這樣你還堅持占著那顆石頭不放嗎?”

“你還真是自信。”一直在旁邊看著兄弟互動的茵陳終於受不了二人的拖拖拉拉,她冷笑道:“你真以為自己有資格和我鬥?”

“什麼意思?”一絲不安湧上肖恩的心頭。

“這還不明白?你果然愚蠢。”茵陳輕哼。

見她話裏有話卻拒絕再吐露蛛絲馬跡,他氣急敗壞的按下通訊儀的按鈕,不一會兒,許多迷彩服打扮的傭兵就擠滿了這個原本空曠的房間。

洋洋得意地看著手下進駐成功,肖恩臉上的目空一切實在刺眼,就當他還想繼續大放厥詞之時,隻聽房中一聲槍響,他的膝蓋處慢慢滲出血來,下一秒鍾,他跪倒在地,方向正對著茵陳。

“這……這是怎麼回事?”望著槍口還在冒煙的他的部下,肖恩蒙了“這不是他安插在茵陳公司裏的人嗎,怎麼會?!

“WOT3658是我為你的竊取行動特意量身打造的武器,它可是珍貴的催眠藥物,隻不過催眠後將會聽從我們的召喚,之前你的那幾次實驗成功全是因為我的人在你下令之前已經接受了聽你指揮的命令。”茵陳假意打了個哈欠,塗著紫色指甲油的手在她白裏透紅的臉龐上尤其顯眼,“哦,對了,謝謝你將他安排在我的公司,他的確是一個很有才幹的部下。”茵陳真怕自己說的話分量太輕,氣不死肖恩。

“賤女人!”肖恩咆哮道。

“啪!”一聲脆響,肖恩的臉上出現鮮紅的五指印,遠處的茵陳還保持著半掩麵打哈欠的動作,仿佛剛才那一耳光和她沒有一點關係,“對女人要言行一致的紳士才是好男人喲。”

“哼。”茵陳的身手以及現在一邊倒的形勢,肖恩終於還是有了絲懼意。

“你知道你之前在G市的行為有多高調嗎?那些失去了心髒的受害者有50%都是雙胞胎中年長的那一個,充分證明了凶手對雙胞胎中的兄長有著詭異的仇恨情結,和你成為對手,真是浪費我的智商。”茵陳淡淡一笑,“隻是你竟然還敢上島挑釁,簡直是不自量力,本來我想讓你不明不白的隨便死在某個垃圾堆裏的,但是想到你畢竟曾是我的對手,我還是讓你死個明白好了。”

“什麼意思?”肖恩不解。

“主人。”那個常年在肖恩身後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廳中尤其清晰。

“是你!”不是疑問句,肖恩這才知道自己多年的心腹原來從來都是這女人的臥底,他整個人一下子委頓,然後是一陣抑製不住地悲愴的狂笑,“原來如此,我果然奸詐不過你,隻是怎麼辦呢,我被你殺是因為我們早就積怨太深,而這個男人呢?”肖恩指著肖雲柏,神色癲狂,“他是你情人,今日不也要成為你的犧牲品嗎。”

當他指向一直沉默的肖雲柏時,果然見到茵陳臉上一陣黯然,心知自己戳到了她的痛處,肖恩頓覺痛快。

“砰!”肖恩痛哼,此時的他竟像個不值錢的物事被他人摔來砸去。他恨恨看向暗算他的人,原來是羅弗寇和貝布雷斯,兩人不知何時站在了傭兵的最前方,神情嚴肅。

做了個撤退的手勢,茵陳將傭兵驅散,她臉色不善地問道:“你們怎麼來了?我記得我沒有向你們求助。”

“我們隻是來幫忙的,以防你一時心軟。”羅弗寇淡然開口。

“這是陛下的吩咐?”

“不,這是天使大戰以後我們六個商量好的,天使大戰我們沒想到你竟然會因為兒女私情而忘記自己的使命,所以現在我們不會讓你重蹈覆轍。”貝布雷斯也一改往日嬉皮笑臉的模樣,語氣中有罕見的嚴厲。

“原來如此,你們——你們果然不相信我了。”茵陳的鼻子有些微微的酸,眼眶中的眼淚有些忍耐不住,她撇過臉將眼淚硬生生地逼了回去,站在一旁的肖雲柏因為她的樣子而感到心疼的情緒在周身蔓延,可惜茵陳無暇顧及,她深呼吸勉強調整好自己之後,才重新轉過頭來問道,“那現在你們想要怎樣,是打算由你們來開啟這木星天的封印嗎?”

“不,這還是你的事,我們隻是旁觀。”羅弗寇平靜地說道。

“哼!”茵陳不再搭理他們,她的身軀慢慢朝著肖雲柏的方向轉了過來,速度緩慢但卻決絕。她癡癡地望著他的眼睛,直到胸口的刺痛再一次傳來,看得肖雲柏又一陣心痛。

“你什麼時候恢複記憶的?”茵陳的聲音裏含著幽怨,為什麼他也恢複了記憶,為什麼要讓他連同萬年前的傷痛一起再重複一次,命運何其不公!

“在我被下藥的那天晚上,你失去意識以後,我將你抱回床上握著你的手時,我和你一起重複了那段往事。”肖雲柏露出了一抹緬懷的笑容,看得茵陳又一陣針紮般的疼痛,“沒想到我對肖恩的感情源自於我們相同的血緣關係,但沒想到他會恨我如斯,以至於他無論萬年前或者萬年後都做下這許多惡事,我實在是一個不稱職的兄長。”

“不要這樣說自己,我不準!”茵陳搖頭低泣。

“你動手吧。”他溫柔地衝茵陳笑笑,聲音一貫的那樣溫和,他的眼裏見不到一絲怨懟,這是他恢複記憶以後,就已經知曉的結果,“我的‘心’從來都隻屬於你一個人。”

晶瑩剔透的淚珠仍然任性地滑落,茵陳的聲音終於不複剛才的壓抑,“你個大傻子!”來自胸口的刺痛終於將茵陳擊敗在地,羅弗寇和貝布雷斯看在眼裏,眉頭不約而同蹙緊。

肖雲柏走上前來,輕輕拭去她收勢不住的淚花,然後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烙下一吻,“我的‘心’早已典當給了你,使用屬於你的東西而已,你不必介意,更何況在取出我的心,解除了對你的禁製後你就可以再不受這心痛之苦,我心甘情願。”

茵陳胡亂擦拭自己臉上的淚珠,嘶聲力竭地叫道:“你知道你有多蠢嗎?為什麼我要愛上你這個傻子!萬年之前這樣,萬年之後你還這樣,你怎麼就瞎了眼喜歡上我這樣的女人!”

“我是傻,但我從未後悔愛上你。”肖雲柏淡淡的笑了,他輕輕將茵陳擁入懷中,然後用隻有情人之間才能夠聽得見的聲音呢喃道,“動手吧。”

“動手吧。”羅弗寇和貝布雷斯也在旁如此說道。

在旁的肖恩幸災樂禍、眼神惡毒地欣賞著她痛苦的神情。

“啊!”茵陳終於崩潰的咆哮出聲。

……

夏夜,空氣悶熱,在G市市郊的一棟微型豪華別墅裏,34寸的液晶電視正播放著當地當天的熱點新聞。整棟別墅隻有兩層,燈全關著,隻有客廳電視機發出的光線照在對麵沙發上的人臉上,或明或暗,有種說不出的神秘。不遠處落地窗沒有關嚴,紫色的窗簾隨著晚風起起伏伏,沙發上的人影也因此若隱若現,隻是那一雙紫眸更顯明亮。

“各位觀眾晚上好,”記者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糟糕,“今日在城郊某廢棄的修車廠內,一路人再次發現一具失去心髒的死屍,這已是今年發現的第三具屍體,手段與五年前的罪案如出一轍,市民紛紛猜測G市受到詛咒,才會接二連三遭遇如此不幸之事,政府召開記者招待會,申明一定會盡全力阻止第四起案件的發生。”

記者身後,死者家屬的哭聲讓記者的聲音一度模糊,等家屬被扶走後,記者才又抓緊說道,“因為前車之鑒,市民都對政府的行為能力表示懷疑,已經有部分市民開始往其他城市遷移,我們不禁感歎,屬於G市的安寧何時才能來到。”

“啪!”客廳的燈驟然全亮,一個穿著深綠迷彩服的男人慢慢朝坐在沙發上的人兒走去,當他站定在沙發後方,與前麵的人隻近在咫尺。

坐在沙發上的人兒突然站起身來,玲瓏有致的身軀配上一張嬌媚冶豔的臉蛋,紅發紫眸則將她的魅惑發揮到極致,她的嘴角勾起陰謀得逞的笑意。雙手摟過男人的脖頸,她嘟著紅唇,嬌聲說道:“我自首,不知像我這樣識趣的犯人,你要怎麼處理呢,我最愛的肖雲柏大人?”

肖雲柏寵溺地替眼前的女子理順耳邊的亂發,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就罰你牢牢跟著我,讓你再沒有機會出去作惡。”

“可是,我想要找到一樣東西,不作惡辦不到呢。”茵陳的紫眸亮晶晶的,眼裏滿滿隻有他。

“這樣啊……”肖雲柏假裝沉思,一會兒後才像為難的決定了某件事似的,“我記得當初某罪犯說過這世上沒有兩個可以完全互相依靠的人呢,但如果現在這罪犯敢相信了,並且不嫌棄已經不複曾經的物品持有者,那麼我想那位持有者應該會甘願典當出那罪犯最想要的東西。”

茵陳得意地笑了,嘴角彎彎,她滿意地將紅唇送上,在唇與唇即將接觸的前一刻,茵陳一字一頓地吐出幾個字,聽完之後的肖雲柏眼裏是濃得化不開的柔情。“早就逃不開了呢,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他聽見她這樣說道。

此時的肖雲柏已經沒有了精靈的一切超能力,那場開啟封印的儀式讓他徹底與“亞帕奇之淚”斷絕了關係,所幸還有地魄在他生命垂危的最後一刻令他撿回了一條命,隻是從此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再不複從前的地位和能力。現在的他真的和“獵鷹”的隊員一致了。束縛茵陳的封印自“亞帕奇之淚”消失的那一刻起也完全解封,肖恩消失在了那場封印之中,也不知道是去了哪裏,不過也無所謂,她不在乎,她在乎的隻是眼前這個男人。

不能再成為精靈王,那又怎樣,從今而後,就由她來守護他好了,生生世世,輪回往生,不離不棄。

那顆被他典當的心,注定死當,永不複贖,他注定被她這個不講理的魔女纏住不放。

可,那又怎樣,敢有意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