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章 自投羅網(2 / 3)

這兩個人的意見在這個時候倒是出奇的一致。

“看看,這兩個孩子多有默契呀。”

我倒……兩個人昏倒了一雙……

“女兒,你聽爸說,你陳叔叔當年對爸可是有救命之恩的,而且他們兩口子還是我跟你媽的媒人,沒他們就沒你……”

“嗯……我知道了,爸你說了十八次了。”好想睡……

“所以說為了給爸麵子,你也要跟東東好好相處,當成普通朋友也行呀。”

“嗯……”周公,你的那局棋我馬上就去下……眼皮好沉哦……

“對了,有件事,你嬸嬸說,東東的體質不太好,是空心竹子,已經替他報名參加拳擊社了,你要好好照顧他。”

“啊?你說什麼?”陸瞳的瞌睡蟲被嚇跑了一大半。

“我說他媽已經替他報名參加拳擊社了……”

“怎麼有這麼不民主的老媽?替兒子報名拳擊社,她幹脆替兒子娶個媳婦算了,我告訴你,我們拳擊社名額已經滿了。”就是沒招滿她也不會讓陳耳東進社。

“其實……你知道的,你們係書記也是我們的戰友……”

“這是以權謀私你知道吧?你是老黨員了,怎麼這麼沒有組織性原則性?”天啊……是誰發明的戰友這種關係。

“這跟組織性原則性沒什麼關係吧?最多隻是稍微地開點小後門。”有這麼嚴重嗎?在外人麵前威風八麵的公安局長被女兒訓得一愣一愣的。

“就有這麼嚴重,今天敢偷一粒米明天就敢拿一擔糧,你也是老同誌了,怎麼能幹出這種事情來?萬一傳出去你讓我這個拳擊隊長怎麼當呀?”

“好了,天已經不早了,你快睡吧。”發覺寶貝女兒好像火大了,陸父趕緊避其鋒芒,掛電話。

“啊!”陸瞳尖叫。

“怎麼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一屋子剛剛進入夢鄉的美女們被嚇得花容失色。

“沒什麼,太鬱悶,發泄一下。”陸瞳直挺挺地躺回床上,用被子蒙往自己的頭,繼續尖叫,“啊!”

昨天晚上下了一場透雨,盤旋多日的低壓槽終於離開了H市的上空,南下的冷空氣終於得到了製控權,氣溫一下子下溫了十度,人們也終於從桑拿天裏解放了出來,可是桑拿館卻依然悶熱難當,而比室溫更鬱悶的,是陳耳東的心情。

媽呀媽,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親媽呀?你要害死你寶貝兒子我了,看著手裏的拳擊社入社通知單,陳耳東懷著悲憤的心情站在窗口,鬱悶得想要跳下去……

“拳擊社入社通知單?”李牧首先發現了他的異常,“你什麼時候申請加入拳擊社了?拳擊社可是那三個變態女的大本營……”

“我……”

“我們老大當然是有目的才加入拳擊社的,李牧你這種笨蛋怎麼可能會懂老大的良苦用心呢?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老婆捉不住流氓。”

“老大,是這樣嗎?”宋靳陽半信半疑中。

“是,當然是了,我這麼做的主要目的就是接近她們,了解她們……”既然兄弟這麼說了……陳耳東挺了挺胸膛,做英雄狀,嗚嗚……什麼叫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現在就是有苦說不出呀。

“看看,老大果然是老大,英明神武不同凡響!”吳兵大力地拍打陳耳東的後背。

“可是……老大被那個女魔頭欺負怎麼辦?”李牧總算還是有點良心呀,不像吳兵那個小人。

“不會的,你們看。”吳兵扯住陳耳東兩邊麵頰上的肉,往兩邊拉,“你們看這張臉,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

“誰的眼睛不是眼睛呀。”李牧忍不住插嘴。

“閉嘴,領會精神!咳,我繼續說,整體看來就一個字——帥!就這張臉,那個女人見了不心軟?老大現在是舍身取義深入敵營,利用美男計分化其勢力,瓦解其戰鬥意誌,其作用可比戰國西施,漢朝貂嬋!”

吳兵的一通長篇大論,侃得李牧隻有點頭的分了,但是陳耳東跟宋靳陽就不那麼好騙了,“呸,你才是西施貂嬋呢!”宋靳陽吐他一口吐沫,“不過老大,我們此番受此奇恥大辱,就是因為我們平時忽視了體育鍛煉,不瞞你說,我已經報了跆拳道班,你也在拳擊社好好地練習吧,我們會有翻身的一天的。”

“靳陽!”你哪裏知道我的苦呀……

“老大……”知音呀,沒想到一向窩囊的老大是這麼有剛性的人,竟跟他想到一塊了……

“喂,你們那是什麼眼神?我怎麼沒發現原來你們兩個這麼曖昧呢?我告訴你們,曖昧歸曖昧,可別半夜爬錯了床,我可是貞節烈男……”

“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拳擊社的準社員跟跆拳道社的準社員,將反人類分子吳兵壓在身下,一頓狂扁。

新學期新氣象,拳擊社本學期的第一次活動終於正式開始,老隊員們一通互相擁抱敘舊後,陸瞳開始介紹新隊員。

“王小花。”

“到。”

“李二蛋。”

“到。“

這都是些什麼怪名字?接下來會不會還有叫阿貓阿狗的?站在新生隊伍的第二排,陳耳東強忍著笑地想道。

“陳耳東。”

“到。”

“這次新隊員的名字都挺怪的。”顯然一旁的老隊員跟陳耳東的感受差不多。

“是呀,尤其是那個陳耳東,太奇怪了,不知道他爹媽當初是怎麼想的。”

我倒……

“好了,新隊員介紹結束,下麵請指導老師王老師講話。”剛剛陸瞳在講話時,眼光一直都沒離開過陳耳東的左右,看得他直想找一個地縫藏起來,她的眼神讓他想起了《沉默的羔羊》裏的漢泥拔,他知道,他就是那隻可憐的羔羊。

“同學們……”年過五十頭發花白的指導老師站到台上,官腔十足地開始從國內的大好形勢講起,再聯係到他們學院,說了一大通諸如鍛煉身體是為了更好地學習,更好地學習是為了更好地報效國家之類的話。

說得陳耳東的眼皮一個勁兒地直打架,為了擔心來拳擊社的事,他已經連續三個晚上沒有睡好覺了,說也奇怪,今天真的進來了,心裏也就隻剩下絕望了,困勁也就跟著上來了,再加上指導老師的“催眠曲”他不睡也難。

指導老師終於講完話了,在大家無比真誠的歡送目光下坐到了台下,陸瞳走到了發言人的位置,她今天身穿以白色為主色,紅色為配色的拳擊背心跟短褲,戴著暗紅色的拳擊頭盔,長發被牢牢地紮緊,暗紅色的拳擊手套擺在她的腳邊,看起來英姿颯爽,卓爾不凡。

“拳擊是一項對抗性強、搏鬥激烈的運動,所以練習起來極為艱苦,你們會因此而流汗,甚至是流血,如果有人現在怕了,可以馬上退出。”陸瞳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直指陳耳東,陳耳東卻是依舊在與周公的女兒纏綿中,渾然不覺大難臨頭。

“好,下麵我開始為大家示範一下基本動作,願意跟我對練的隊員,向前一步走。”陸瞳此言一出,所有新生立刻步調一致地——退後。

“好,就是你了,陳耳東同學,請出列。”

啊?陳耳東睜開睡眼,四下觀望,卻發現原來自己身邊的人都不見了。

“讓你出列呢。”王小花同學捅了捅他。

“哦。”陳耳東迷迷糊糊地走到陸瞳跟前,還沒等站穩就被人一拳打飛。

“好了,我要教大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隨時隨地要集中精神,保持清醒。”將戴著拳擊手套的手縛在背後,陸瞳緩緩說道。

“哎喲……哎喲……你輕點呀。”桑拿館裏傳來慘絕人寰的哀嚎,“不要,不要碰那裏,啊!痛呀……李牧,你不會輕點呀。”

“老大,你不要叫得那麼沒骨氣好不好?”躺在自己床上聽著MP3看著小說的吳兵實在受不了,扯下耳機說道。

“老大,我知道你痛,你忍一下吧。”李牧一邊拿藥油給陳耳東推拿一邊勸解道。

“我痛還不許我喊嗎?”他現在是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從膝蓋到頭骨無一處不傷,最要命的是他的臉,“李牧,把鏡子拿過來。”

“老大……你還是不要看了吧?”

“我叫你拿過來!”

“不要。”

“拿過來!”

“好吧。”李牧隻得把鏡子送上。

“鏡子裏的豬頭是誰呀?”

“老大,那是你呀。”

“啊!”

痛呀……原本他以為昨晚上的痛是最讓人難以忍受的,卻沒有想到,早晨起床成了最苦的差事。

他身上的每一塊骨頭都嚷嚷著要罷工,動一下就像生鏽壞了的舊車床一樣的費力,更難受的是五髒六腑,他懷疑他受了內傷,他終於明白什麼叫呼吸都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