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章 自投羅網(3 / 3)

“靳陽,替我點名。”

“我也動不了。”靳陽在跆拳道隊的遭遇並不比他強到哪裏去,“吳兵……”

“我會拜托兄弟替你們點名的。”

“哎呀呀呀……”好難過呀。

“陳耳東!陳耳東!”

“我好像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陳耳東閉著眼睛說道。

“真奇怪,我也聽見了。”宋靳陽說道。

陳耳東從床上費力地爬起來,爬到窗邊——果然有人在喊他,竟然是他在心裏謀殺了上千次的陸瞳。

“陳耳東死了!”

“死了怎麼還會說話?”

“你找我幹什麼?”

“你昨天沒聽見嗎?每天早晨拳擊社都會組織隊員早鍛煉。”

“啊?”

“你全都忘了?真是的,都這個樣子了,還想要在拳擊社混,趁早退社得了。”沒用的軟腳蝦,她本來想借他進拳擊社的機會整整他的,出出心中的惡氣,沒想到她還沒開始整他呢,拳擊社的日常訓練就把他累成這副熊樣,跟這樣的男生指腹為婚,想想都夠丟人的。

“我……”士可殺不可辱,他堂堂五尺男兒屢次受小女子的欺負,簡直是士可忍孰不可忍,“誰說我不記得了?”

“記得為什麼不早點到?快點來操場,大家都在等著你呢。”

“我記得,但是不想去,我請假。”

“我因為一貫忽視思想教育,又受一些腐朽的西方思想腐蝕,所以才有了偷窺的行為,我一定痛定思痛痛改前非……”陸瞳向後了一步,麵向大眾大聲地背誦一篇東西。

“大姐,操場在哪兒?”當她念到第二自然段的時候,陳耳東已經站在她的跟前了。

“跟我走吧。”陸瞳一歪頭,死小子,想跟我鬥,早得很。

他的腿好沉,他的嗓子好痛,他的氣管像是著了火,他的肺快炸了!所謂的早鍛煉就是要把人累死拉倒嗎?勉勉強強地跟隊伍跑了半圈,陳耳東再也跑不動了。

“幹什麼呢?人家女生都還在跑呢!快跑!”

“我不是正在跑嗎?”叉腰在操場上喘了好半天氣,陳耳東在陸瞳鞭子似的目光下,繼續跑,但是比走也快不到哪兒去,舉步維艱呀。

“注意步法,抬頭挺胸。”

“是。”好累……好累……除了軍訓,他好像有四五年沒跑過這麼久的步了。

“加快速度!”

“是。”他也想加快速度,可是他的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怎麼抬也抬不起來。

“叫你加快速度你怎麼越跑越慢呀?你是在跑還是走呀。”真是沒用,陸瞳現在隻想拿鼻孔看他,現在的男人怎麼都變成這樣了?

“我當然是在跑。”好累呀。

“我聽說……當年的陳叔叔可是有名的訓練能手,戰鬥英雄,沒想到生出來的兒子……”陸瞳用寫著輕蔑兩個字的眼睛,上上下下掃了陳耳東一眼。

“你罵人歸罵人,別扯上我爸!”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陳耳東上氣不接下氣之餘,也不忘捍衛自己最尊敬的老爸的尊嚴,罵他打他都行,就是不能罵他父母,這是他的底線。

“不想丟你爸的臉就跑快點呀。

陳耳東咬了咬牙,加快速度……

“這樣跑就對了嘛,加油,你已經跑了兩圈了。”臭小子還挺知道孝順的。

“哼。”憤怒有的時候也能產生力量的,陳耳東現在就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陸瞳,該死的女人!

“陳耳東!”

“我的腿……”憤怒的力量也許能讓人超水平發揮跑十圈,但是卻不能讓一貫養尊處優的他肌肉馬上適應這種大運動量的生活,所以到最後,陳耳東幾乎是爬回寢室。

“姓陳的,你還是退社吧,你根本不能適應這種生活。”陸瞳站在窗外,隔著護欄說道。

“不退!”泥人還有三分土性,被人欺負成這樣,再被欺負得退社,這件事如果傳了出去,他陳耳東怕是這輩子都要夾著尾巴做人了。

“那隨你的便。”

困難地趴在床上,他累得連一根手指都抬不動。這兩天蚊子的數量有減少的趨勢,可是蒼蠅卻以倍數增加,他剛剛躺了不過幾分鍾,就有十幾隻蒼蠅在他的身上駐足過。

算了,蒼蠅又不能吸他的血,讓它們活著吧,大小不也是條命嗎?陳耳東閉上眼,很阿Q地勸解自己。

“怎麼這麼多蒼蠅?”李牧下了上午第二節課回來,看見的卻是幾乎要被蒼蠅埋住的陳耳東,“老大,老大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怎麼還沒去上課?”

“我第二節課都下了。”

“啊?都這個時候了嗎?”陳耳東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竟睡著了,“該死的,上午第一節課點名了嗎?”

“你放心,我替你點了。”

“都怪那個該死的陸瞳。”陳耳東憤怒地一揮拳,沒想到卻扯到了肩部已經嚴重超負荷工作的肌肉,痛得他齜牙咧嘴。

“老大……”

“什麼事?”

“其實我回來是來拿泳褲的,吳兵跟靳陽正在遊泳館等我。”

“什麼?臭小子,要去遊泳為什麼不叫上我?”不提那清涼的水,單單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泳裝美女就足夠讓人垂涎了(理科為主的學校,女生再怎麼著也不會一眼望不到邊,色狼到是隨處可見,所以以上鏡頭純屬他的想象)。

“我以為你爬不起來……”

汗,荷爾蒙的力量呀,陳耳東竟然從床上一躍而起,可是終因身體太過疲累,而再次倒下。

“老大,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從自己的櫃子裏拿出泳褲,李牧在陳耳東嫉妒的眼神中離開。

“天啊,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

“經過上周六的初步了解,跟這一周的體能訓練,我對各位表現出來的綜合素質基本滿意,當然,不包括極個別的人,今天我的時間仍舊不是很多,把大家叫到一起主要是想看看各位今天有沒有帶齊護具。”

“有。”早已經穿戴整齊的眾位隊員齊聲說道,隻除了左顧右盼的陳耳東。

“陳耳東,你就是這麼來的?”今天可以說是正式開始訓練的第一天,所有的人都是全副武裝,而陳耳東居然是一身T恤牛仔褲的打扮就來了,還就這麼站到了訓練場。

“啊,對呀。”似乎是要買一些拳擊手套之類的東西……陳耳東這才反應過來,難怪他從一進門就發現自己跟別人似乎有點不一樣。

“馮靜,給他找一副公用的拳擊手套,你今天先從最基本的練習開始吧。”真是的,老爸怎麼把這麼一個天兵弄到拳擊社來了。

“好了,解散,陳耳東,你留下。”

他就知道,陸瞳不會讓他好過的,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折磨他的機會。

“給你。”

十分鍾後,兩個像是掉了皮的風幹椰子一樣的“拳擊手套”被扔在他腳邊,“這是什麼東西?”

“拳擊手套。”

“這明明是……”說它是垃圾都還嫌汙辱了垃圾。

“沒辦法,經費緊張,公用的護具磨損得厲害,你今天湊合著用吧。”馮靜狀似無奈地聳肩,可那眼神分明在說,我就是在陰你,你想怎麼樣?

“你……”

“陳耳東,你在那兒磨什麼呢?換上護具馬上過來,我等下還有一大堆事兒呢,沒空跟你磨。”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中國的老祖宗咋這麼有遠見卓識呢?

這拳擊手套,海綿至少少了一半,裏麵潮乎乎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戴上之後鬆鬆垮垮的,陳耳東鬱悶得恨不得現在外星人就來侵略地球,把他眼前這兩個惡毒又野蠻的女人一起消滅掉。

“認識這個是什麼吧?”

“沙袋。”他離弱智還有一段距離呢。

“知道是沙袋就好,打一下我看看。”

“哦。”陳耳東打了一下。

“你沒吃飯嗎?”

“……”死女人,把沙袋想象成陸瞳的臉,陳耳東用力打下去……沙袋很給麵子地彈開,又因為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狠狠地砸在他的臉上,“啊!”

“繼續,每天至少要練習一個小時。”陸瞳眼睛都沒眨一下地說道。

“你!你沒看見我受傷了嗎?”

“需要去醫院嗎?”

“不需要。”

“不需要就繼續練。”說完陸瞳就背著手施施然走開了,在轉身時,她的嘴角帶著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