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七點,尉遲延準時睜眼,頭痛欲裂的同時,耳邊卻悄然無聲。
他心中一驚,難不成唐半夢那一擊,把他的聽心術擊沒了?
在1902轉了好幾圈也沒尋到唐半醒的身影,他暗鬆一口氣。
嗬,不是他聽不到,原來是她不在。
隻是,當他回到1901,看到唐半醒躺在他的大床上睡得像隻冬眠熊,他又是一驚。
他的耳邊仍是寂靜無聲,他的腦中也不再浮現她的想象畫麵。
他站在床邊良久,怎麼看也看不出嘴角含笑的唐半醒做了什麼美夢。
他伸出手指摸了摸她的嘴角,她似有所覺,翻個身把頭一轉就壓在了他的掌上,臉在他掌心蹭了蹭,就似小狗探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心,蹭得他好癢。
尉遲延抽回手,拇指不停摩挲掌心的溫癢,怎麼撓都似癢不可耐。
十來分鍾後,在浴室的“嘩嘩”水聲中,一道女聲又突兀地響起:“延方片真會享受,這床好舒服啊,睡這兒比和醉鬼拚床爽多了。嘿嘿,如果和延方片商量一下換屋住換床睡,不知他會不會同意。”
尉遲延愣了一下,隨即以最快的速度擦幹身體,係好浴巾衝出去。
唐半醒看到他,桃花眼眨啊眨,從頭到腳將他巡視一番,板著張臉,擺出一副司空見慣的表情。
搞什麼嘛,她早上的意誌力很薄弱的,一大早就施以美體誘惑,想破壞她素來引以為傲的“清心寡欲”嗎?
“唐半醒。”
“幹嗎!”
唐半醒慢吞吞爬下床,一隻腳套上拖鞋,另一隻腳在木地板上搜尋另一隻。
“唐半醒,你昨晚做什麼夢了?”
“要你管。”
尋到鞋的唐半醒,抓抓亂蓬蓬的頭,推開擋在門口的尉遲延。
溫熱的小手落在他光溜溜的臂上,他隻覺一股癢意從尾椎骨快速躥起,輻射全身。
唐半醒走進廚房,翻東翻西翻得“乒乓”作響。
“別翻了,你又不會打豆漿,刷牙洗臉去。”
不,人家今天不想上班,人家不要洗臉,一洗人就清醒了,人家要借著迷糊勁兒喝口豆漿接著睡。
“唐半醒,我頭很痛,能否麻煩你不要製造噪音毀了我的廚房?”
尉遲延撫了撫額角,好大一個包,又脹又痛。
唐半醒住了手,盯著他掙紮一會兒才說:“你給我榨豆漿,我給你換藥。”
連喝兩杯豆漿後,唐半醒滿足地伸伸懶腰,瞟瞟尉遲延,“喂,延方片,你才剛退燒,拜托你不要打扮得這麼清涼,我可不想再侍候你一晚上。”
“唐半醒!是誰急著要喝豆漿,晚喝一口就似活不下去!”
唐半醒聳聳肩攤攤手,一臉無辜,“不是我,我什麼也沒說。”
尉遲延咬著牙放下手裏的黃豆碗,轉身進了衣帽間。
一個男人家,搞那麼大的衣帽間,搞那麼多衣服,真臭美。
換好衣服出來的尉遲延板著臉,“衣帽間是我大哥弄的,衣服是我小妹弄的。”
嘁,到最後還不都是你自己在用。
唐半醒揮揮手,掩嘴打個嗬欠,懶懶地說:“你不必向我解釋。喂,延方片,你該出門了,八點了,請走好!”
尉遲延一邊洗豆漿杯,一邊恨恨地開口:“拜你所賜,我這副尊容不宜外出,今天我在家辦公。”
倔丫頭,這麼不願和他呆一起,這麼想趕他走?如果他是那個鹽白男,她肯定會賴在他懷裏賴到海枯石爛也不願離身!
咦,那她到哪兒補覺去,好不容易找到一張這麼舒適的床。
“喂,延方片,我們換住一天如何?”
尉遲延使勁拭淨杯上的水,沒得商量地答:“不!你那邊太吵,又有煙味,我喜歡清靜。”
“小氣,那你昨晚還賴在我床上不走!”
尉遲延把杯子放進櫥櫃,很理所當然地應:“我不記得了!”
“賴皮狗!”
尉遲延學她聳聳肩攤攤手,一臉無辜,“不是我。”
沒創意!
“不過,你要是嫌那邊吵,我可以騰出間屋子給你用。”尉遲延很好心地說。
一聽這話,唐半醒喜得兩眼放光,但很快她又恢複一貫的冷麵孔,懶懶地說:“呃,那好吧,我勉為其難盛情難卻地收下你的好意。先說好,是你硬塞了個房間給我,不是我主動要求的哦,不準找我收房租,不準要求回報,我要是哪天不想住了,你不能勉強我。”
尉遲延白她一眼,看她明明心裏雀躍不已還偏偏擺出一本正經的表情,他也板著臉說:“隨你便。”
這麼好說話,那她可不可以得寸進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