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章 生氣(1 / 3)

這是她休年假的第三天。

也是她賴在尉遲家書房的第三天。

這是她第N回暗中打量尉遲延。

也是她第N回被尉遲延逮個正著。

她的變化悄然始於看到他半身裸體的那天早上。雖然說起來很丟臉,但她不得不承認,她對他的半裸男色缺乏抵抗力,尤其還是她最鍾愛的漫畫風格男色,想要免疫,呼,還不舍得免。即使已過去三天,他裹著浴巾立在門口的樣子仍曆曆在目鮮豔欲滴,發絲不若平常的僵硬古板,而是濕漉漉一綹綹,再加上額頭的突兀紗布,無端讓她想到“性感”二字。她幾乎要質疑自己是不是審美有偏差,或者就是她具有虐待狂的潛質。

不就是光個上半身嘛,她唐半醒又不是沒見過半身裸男,何至於發花癡到念念不忘。

哼,如果讓她再看一次,她敢確認確定以及肯定她會對他喪失興趣。

嗚,惱人的是,昨晚他竟然跑到她夢裏,還反被動為主動地霸道吻上她的唇,嗚,那種感覺和以前的春夢很不同,超震撼。

這會兒,他一邊翻著文件,一邊摩挲著嘴角,嗚,好撩人。

哎呀呀,唐半醒,不要意淫了好不好?色字頭上一把刀,要戒色啊!

嗚,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

嗚,他幹嗎解襯衣的扣子,一顆,兩顆,三顆,嗚嗚,裏麵的肉肉若隱若現,他很熱嗎?不要臉,竟然色誘她,她唐半醒很純情的!

啊,臉好燙,臉好燙!

唐半醒掩飾性地舉起手托住臉頰,垂下眼,盯著書上的小字默念:“嬌癡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懷。”連忙翻下一頁:“玉樓冰簟鴛鴦錦,粉融香汗流山枕。須作一生拚,盡君今日歡。”嗚嗚,是這詩太豔情,還是她今天太色情,受不了受不了!

她丟下詩詞,抓起桌上的豆漿杯,咕嘟咕嘟灌兩口。

“唐半醒。”

做“賊”心虛的唐半醒斜睨他一眼,命令道:“延方片,不準說話!”

“我額頭好痛。”

她不情不願地應:“知道啦,馬上給你換藥。”

討厭!自己又不是沒長手,不就是被砸一下嘛,竟然比她還嬌弱,想她以前大傷小傷不斷時,她還不都是自己動手療的傷,真是沒見過像他那樣怕疼的男人。

咳,那是因為你隻和我這一個男人長時間獨處過,哪裏有見過什麼別的男人。還有,不是我沒長手,是我想多點與你互動的機會,不解風情的丫頭。

唐半醒嘟著嘴走到他身邊,冷著臉命令道:“頭低一點,坐矮一點!”

最近幾天,她的情緒都表現在臉上,雖然大部分時候臉都臭臭的,但她也備了幾份其他內容的人皮麵具,和以前千篇一律的麵無表情相比已屬進步神速。

“呼,痛,痛——”

“忍著!”

話雖惡狠狠,她手上的動作卻變得輕柔。

在換紗布時,尉遲延開口問:“唐半醒,我昨晚夢到你了,你有沒有夢到我?”

唐半醒手一抖,紗布從額角飄落,飄啊飄的就落到他敞開的襯衣裏。

搞什麼嘛!她不管了!哪壺不開提哪壺,討厭!

“喂,唐半醒,你要有始有終!”

嘿,她向來喜歡半途而廢。比如說《土豆土豆,我是地瓜》,明明前麵五萬字寫得很順手,可這兩天卻一個字也擠不出。是道長的抗議聲太大,還是她心裏有鬼?為何一想到韓小樂和延方片的親熱鏡頭,她就下不了筆?真惱!這種症狀是如此陌生(她從未親身體會過),卻又如此熟悉(她常在言情小說中讀到),攪得她心神不寧。想當初,她還大言不慚地對小樂說什麼把月老的金線免費轉讓,現在看來,就算小樂花大錢來買,她也不一定會出手。有時候,人哪,真不能把話說得太滿,誰知道下一秒會出現什麼奇跡。

唐半醒瞟一眼鑽進他衣內的紗布,還有那塊與紗布親密接觸的誘人肌膚,神色自然地伸出“魔爪”,在拈起紗布的同時,順手吃塊豆腐。

“喂,唐半醒,你摸我!”

唐半醒板著臉,叫得比他還大聲:“我哪有!我警告你,你少冤枉我!你還換不換藥了,不換拉倒,我走了。”

“換換換。”

哼,摸一把,你又少不了一兩肉,一個大男人家,何必如此計較,我才不信你還是處男呢,假純!

“喂,唐半醒!”

唐半醒收起醫藥箱,轉身,“幹嗎!不要一天到晚直呼我的名字!”

我尉遲延是處男,從未被女人碰過胸口。

隻是,這話怎麼說得出口。

“難不成叫你醒醒?”

“惡!”

“唔,聽來像醒一醒,醒一醒,叫床一般。”

“你才叫床咧!”

學你的縮寫“叫你起床”而已,看你惱羞成怒的樣子,咳,是不是你終於對我有點敏感了?

尉遲延試探著抓住她的手。小手微涼,反射性一抖後,妄想逃逸,大手一使力,就把她拉坐到了他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