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還虛弱著就已經如此可惡,等完全康複後會成為多大的禍害!要不是顧念著他是自己的未來小叔,她真想現在就替民除害!
甩袖欲走,臨走前,重重地跺下了腳,回頭瞪著那個仍在研究指尖的人,惡聲惡氣道:“去大廳到底該走哪條道?”
“左邊。”
用力地踩上石徑,她一定要去她的季酉哥哥那裏好好找回些溫柔體貼來補償自己在這裏受的氣。
待那故意踩響的腳步聲漸漸遠走,倚著窗的人這才悠悠抬起頭來,一雙褐色的瞳中滿是不解,“這青色為何會沾上指尖?莫非……”
花小姑不甘地瞪著麵前這扇熟悉的木門。她還以為自己永遠再也不會出現在這裏的,誰想今日卻還是出現了,而且手上還端著已經熬好的湯藥。
“花姑娘,三弟的啞疾雖已痊愈可是氣色仍是不濟。勞煩姑娘能再施妙方,讓我三弟恢複康健。”
一大早就被舒季酉用那般哀傷而期盼的眼神注視著,讓花小姑如何能不繳械投降呢。所以她就這樣迷迷糊糊地滿口應允了下來,等到清醒過來時,她發現自己已經扇著小扇子在耐心熬藥了。
唉,“美男銷魂一眼”注定成為她命中的死穴。既然自己已經答應了舒季酉,藥也不知不覺熬好了,她除了端著藥來繼續“照顧”三少爺,還能有什麼法子。
“我還以為神仙道姑不會再駕臨了。”舒季寅接過藥時,唇角分明噙著笑。
“我也這麼以為的……”要不是你大哥用美色迷惑我,打死我都不會再來的。
褐瞳自花小姑臉上輕易讀出了“無奈”和“不情不願”,心情頗好地喝了口藥,藥還沒來得及咽下,眉頭已經緊緊地皺起,“這是誰煎的?”
“除了我,你們舒家上上下下還有誰會閑到有工夫管這事。”其實是她怕別人知道自己抓的藥方才無奈親手煎製的。
“藥方也是你開的?”舒季寅心中的不安開始在眉眼間彌漫。
“是不是怕我在你藥裏下了毒?”花小姑話說出口,才驚覺自己真是傻,怎麼在抓藥時沒想到做點手腳?
“毒?毒要是這麼難吃早在毒死人之前就被吐光了。”手中這碗藥所達到的境界簡直比受酷刑還要讓人難以忍耐。
“良藥苦口,快趁熱喝了,這可是我花了大半天熬出來的。”搖扇子搖得她手都酸了,隻為博舒季酉一笑,她容易嗎她。
舒季寅看著一臉認真的花小姑又看了看手中黑漆漆的藥,笑了笑,一仰頭,竟然將那碗藥連渣飲盡。然後將空碗往花小姑手中一塞,“明日煎藥時別再打瞌睡了。”
“你怎麼會知道?”莫非他真會占卜不成?可是占卜能連這種煎藥打盹的小事都算出來?
“藥渣都焦了。”舒季寅無奈地搖了搖頭,難怪這藥苦得這麼古怪,喝到最後才發現原來被熬焦了。
“那你幹什麼還喝得這麼幹淨?”幹淨到碗裏連渣都不剩了。
“喝得半死不活才好讓我大哥知道你這位仙姑的醫術有多高明。”他懶懶看了她一眼,頭枕雙手,閉目不再理會她。
“你怎麼可以這麼歹毒?我也不是故意把藥熬焦的呀。”如果他真是因為喝了這藥而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自己想做他大嫂豈非一生無望了?
“不行,你給我起來,你起來把藥給我吐出來!”
她可不能讓一碗藥毀了自己的錦繡良緣,就算是捶也要把那些藥捶出來。想著,花小姑便伸手去拉床上的人。
“好不容易才吞下去的,哪有再吐出來的道理?”舒季寅翻身躲開了花小姑的爪子。
“你必須吐出來!”花小姑向前探了探身想阻止舒季寅的閃躲,卻沒想到舒季寅的床原來這麼大,她身子伸得老長卻還是夠不到。正踮著腳試圖更努力時,舒季寅卻忽然轉過了身。
花小姑心中正得意舒季寅的自投落網,卻很快意識到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待舒季寅雙唇撞上來的時候花小姑想閃躲卻已經來不及了。
元始天尊呐!原來被男人吻住嘴的感覺是像掉進了雲堆裏一樣的。那麼輕輕軟軟,還帶著淡淡的草藥味,好像還有點……不是一點,是非常苦。
“唔……好苦。”實在受不了那種苦味的花小姑一把推開了舒季寅,失去了平衡的身子也一下子跌坐在地。
“你不是會武功嗎?怎麼這麼容易就倒地了?”舒季寅看好戲般地望著坐在地上的人。
“你!你還好意思說!你這個大色魔!”要不是他沒事亂親自己,自己也不至於……算了,其實就不幹他的事,自己的確就是很容易摔倒,即使練了武也沒用。
褐色的瞳閃了閃,以不經意的口吻回道:“是你把身子探到我床上把嘴朝向我的。我吃虧都還沒說什麼,你反倒計較起來了。”
“你吃虧?這種事哪有男人吃虧的說法!”再說自己可是他大嫂,雖然現在還不是,可早晚也要過門的。發生了這樣的事,讓她怎麼麵對季酉。
舒季寅瞥了發狂的人一眼,給出了極其惡劣的建議:“不如讓我大哥來評評理,看看到底是你吃虧了還是我吃虧了。”
“不要!”這件事怎麼可以讓舒季酉知道?
“噢?可是我們倆吃虧的到底是誰就說不清了。”
“你吃虧。你吃虧了還不行嗎?”花小姑此時不知有多想掐死那個在床上的家夥,可是她不可以,因為她身負著讓他恢複健康的重任。
得到滿意答複的人卻似乎並無露出歡喜之色,褐瞳靜靜落在花小姑身上,沉著聲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上我大哥了?”
突然被點中心事的人從地上驚跳了起來,雖然未開口說什麼,可是那張綠裏透紅的臉已經使真相昭然若揭。
“原來是想做我大嫂。”舒季寅淡淡垂下眼簾,不再言語。
花小姑見舒季寅半天也不說話,隻好自己先開口了:“那……那……那我先走了。”
床上的人仍是毫無反應。
“我可真的走了……”
“你那個鬥雞的媚眼若是不改掉,別指望嫁入我舒家了。”
在花小姑走至門口時,舒季寅不知是何用意的告誡就這樣飄飄悠悠地鑽進了花小姑的耳中。
“原來他喜歡的是季酉。”床上的人似是鬱悶般地吐出一口長氣,長而直的睫毛蓋住了褐瞳中翻飛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