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的清規戒律
佛門中的僧人和尼姑,稱之為出家人,即走出了小家,進入寺廟的人。又叫檻外人,家的界限,是一條門檻,出家了便是身處門檻之外。而沒有出家的人,名曰檻內人。《紅樓夢》一書中,賈寶玉在祝賀妙玉生日的帖子上,就以檻內人自許。
出家人與俗眾自然有許多區別,他們必須遵守佛門的規矩,以戒律、禁條管束自己,刻苦地修行,方成正果。
青海省藏傳佛教中,有“五戒”:一、不殺;二、不盜;三、不淫;四、不說謊;五、不飲酒。
雲南德宏傣族佛教中,也是“五戒”:一、不殺生;二、不偷不盜;三、不奸淫婦女;四、不開玩笑,不說謊,不打人,不罵人,不挑撥離間;五、不吃酒、不抽煙。
此外,除這“五戒”之外,還有“四戒”:一、禁欲及按時進餐;二、不打拳,不跳舞,不衝鼓,不吹簫,不彈弦,不看戲,不擦粉,不戴花;三、隻許睡一尺高的床,不許墊棉;四、不做買賣,不用金銀。
但也有特殊情況破戒的,如古代河南少林寺的武僧,就不禁酒肉,也不禁習武。《紅樓夢》中的妙玉,會下棋,善彈琴,沒有禁忌這些高雅的文化娛樂活動。
“戒堂中的一切情況和受戒過程,都要絕對保密,不得向任何人泄露。如有泄露,其罪較破戒還要嚴重。所以佛教中有一句慣語:‘寧破千條戒,不令一俗知。’這又是僧俗之間的避諱了”(任騁《中國民間禁忌》)。
已故老作家汪曾祺,寫過一個小說《受戒》,廣得譽聲。小說中的“荸薺庵”,有六個和尚,都是受過戒的,但佛門戒律卻戒不住他們鮮活的人性,幾乎和俗眾沒有什麼區別,唯一的不同之處是他們待在佛門中。
“這庵裏的和尚不興做什麼早課、晚課。”
“二師父仁海,他是有老婆的。”
“三師父……他打牌贏的時候多……而且身懷絕技,會‘飛鐃’。”
“所謂‘花焰口’就是在正焰口之後,叫和尚唱小調,拉絲弦,吹管笛,敲鼓板,而且可以點唱。仁渡一個人可以唱一夜不重頭。”
“他們吃肉不瞞人。年下也殺豬。殺豬就在大殿上。”……
佛門戒律對這幾個和尚,沒有任何約束力,正如小說所言,“一切都和在家人一樣”。
這當然是汪老的藝術塑造。倘若一個寺廟,像這樣“無法無天”,佛門不容,俗眾也決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