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喉嚨有些幹澀,低低說:“你也救過我。”
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縮得越來越緊,好像到了一種極限。
“我,我,不想,強迫你。”他急促著呼吸,五指掐住大腿,都快掐住血肉來。
我馬上上前握著他自殘的手,說:“你救我的時候不也是強迫了我嗎,難道現在就不能讓我強迫你嗎?。”我裝著輕鬆道,其實身體早已冒出冷汗。
他用盡全力推開我後倒的地上,他拚命爬離我的身邊,我看著他抵死也不肯接受我的幫忙就感覺心酸。
他的心到底是怎麼樣的?當初救我的時候他不怕死,現在麵臨死亡時也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我真的猜不透他的心思,他真的好奇怪。
我決心一橫,咬緊下唇就撲向他,他滿眼震驚卻依然拚命掙紮,嘴裏喃著:“別,別碰我,別。”
這個對白,這種場境,使我大笑。
他見我失聲大笑就停止的動作,我噙著笑意俯視他說:“我怎麼就覺得自己是采花賊一樣。”
他撇過臉不去看我,我見他目光閃爍不停。
“乖乖的別亂動,讓我來幫助你吧。”
“你會,後悔的。”他臉色閃過痛苦,依然沒有看我。
“如果你死了,我才後悔。”我直白回答,他猛然轉頭看我,黑眸中熠熠生輝,流轉著萬千光華,好比天上那絢麗的陽光,七彩奪目。
我看著他臉上那黑色麵具好半響,一直以來對於他的另一半臉也不是不好奇,但我也不至於老謀著想看他另外半張臉。
伸手去掀他的麵具,誰知道他非常激動的把我從他身上推開,我後腦勺磕在凹凸不平的地上痛得冒起淚花。
他無比惶恐伸手去護住自己的麵具,眼中全是害怕。
“你怎麼了?”我小心翼翼的問著,我這麼一問又讓他把自己包裹起來。
“不要看,不要看。”他喃喃道,聲音如此的虛弱。
他就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刺蝟,把自己團團的封閉起來,他的一切弱點都在麵具的背後,見他全無平日那冷酷與氣勢,我不禁心頭一痛。
我把他抱在懷裏,說:“脫下來吧,無論是怎樣我都不怕。”
“不,不,不。”他連續呐喊了三個不字,可見他是多麼的抗拒。
“我真的不介意。”我表出決心。
“求你別看,會嚇著你的,很醜,真的很醜。”他嘶啞著聲線,身體越來越涼,我皺起了眉頭,他的毒再不快點撫平隻怕他會有生命危險。
“看著我!”我捧起他的臉,又道:“我真的不怕。”
對視三秒我就緩緩伸手去掀他的麵具,他眼神帶著膽怯與希冀,很是矛盾,就像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當我掀開他的麵具時,我著實是嚇了一跳,楞著的看著他那半張殘缺的臉,似乎是被火所燒毀的半張臉,可以想象得到當時的血肉模糊,半張臉毫無完膚,還起著無數豆大的疙瘩,眼皮也被燒沒了,整隻眼珠凸了出來像快要掉下來似的,平日裏在麵具的遮掩下我並不知道他的這隻眼睛原來是這麼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