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得了這個位置和葉瓊華的承諾也算是達到目的了,又何必惹惱了葉瓊華導致一拍兩散,什麼都拿不到呢?
不如就先這樣吧,錦姨娘自覺自己退讓吃了虧,便嗔笑著說:“瞧你幹嘛生這麼大的氣,姨娘也不是個不知足的,且就叫至鴻做那雜貨鋪的掌櫃吧。”瞧這語氣,好似人家是應該給她好處似的。
就是這樣,得寸又進尺,不知饜足,想將她的,葉府的,蠶食鯨吞都奪了去。
葉瓊華三言兩語打發了她。看著錦姨娘扭著腰肢一搖兩擺遠去,自得意滿的身影,譏笑。
且吃吧,貪吧,日後撐到噎死可別怪她。
程懷信一直沉默的立在她身後,隻強自忍耐等錦姨娘的身影瞧不見了,才按捺不住氣憤怒說:“當家小姐,您怎麼能叫那林至鴻攙和到葉家來呢!您不曉得那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葉瓊華回過神來,聽到他不滿忿怒的聲音,無奈的搖了搖頭。她慵懶的倚上椅背,輕輕闔上眼,如蝶翼般的纖長睫毛掩住漆黑的眸子。
程懷信看她還是那幅輕鬆愜意的樣子,渾然不知自己往家裏攬了怎麼一隻貪婪的老鼠。心裏又急又喜歡,無可奈何之下隻得氣鼓鼓的轉過頭去不看那道美麗的身影。
就是這樣率直老實,又對她忠心耿耿的性子,才被蕭瑜、葉芙蓉和錦姨娘合謀算計,冤枉他和她有奸情,活活的沉了塘枉死。
葉瓊華睜開眼,眼簾輕啟間,掩下眸中的冷冽之色。
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翩然自若如驚鴻的移步離去。
程懷信本還持著一股氣惱,又見她不來勸解他卻轉身就走了,心裏憋屈的不行,還隻能不甘不願的跟上去。
年關漸近,事情也開始多了起來,葉瓊華把程懷信丟給他爹調教,少了個幫手,需要忙的事情也更多了。
無論是京都繁華之地或是偏遠小村落,都開始營造起年尾的喜慶起來。
山泉村,崔家。
早就聽聞江南城近郊的寶華寺很靈驗,香火又鼎盛。崔大柱因著今年自家情況驟變的事情,決定全家一起去寺裏燒燒香,去去晦氣。不求其他,隻求家和人寧,隻求小菊平平安安,不要再多災多難了。
忙了一段事情之後,葉瓊華收到了山泉村傳回的消息,掀唇一笑,於是決定忙裏抽閑,明日全家去寶華寺燒香拜佛。
下人們備好青帷馬車和一些隨行行禮,車夫架著馬車候在了門外。
眾人們上了馬車。葉瓊華和蕭瑜一輛,錦姨娘和葉芙蓉一輛,陶氏一輛。隨行的丫鬟小廝們為方便伺候主子,便隨著各自的主子坐著一輛車,便往城外近郊駛去。
如今已近年關,來往寶華寺的人很多,同她們往一個方向行駛的馬車人流就有不少。
馬車行駛了一段時間,便在寶華寺駐了足。
下了馬車,葉瓊華攜著眾人往寶華寺內走,無意間瞥見葉芙蓉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便關切的詢問了一聲:“芙蓉,你怎麼臉色這般難看?”寺內有不少香客,這一行人一出現,就立即吸引了許多人。他們早就注意到了這一行人,這些人奴仆環繞,衣著飾物華美異常,又是男俊女俏,顯然不是尋常人家。
見其中最為鶴立雞群的女子語氣關切的說話,便隨著她的視線看了去。
葉芙蓉俏臉即便抹著豔麗的胭脂也顯得有些煞白,聽葉瓊華詢問下意識的將視線投向了葉瓊華身邊蕭瑜身上,隨後便察覺到現在是在外麵,收回視線,勉強笑道:“勞姐姐關心了,芙蓉沒事,隻是因著不常出門,馬車有些顛簸,有些反胃而已。”那瑟縮的動作有些突兀,有幾個在此事上較為敏銳的女子們察覺到了,不由自主的瞅了瞅蕭瑜,聽著葉芙蓉的話,又看向葉芙蓉,麵上露出一種莫名的神色,似是譏笑又似是鄙夷。
葉瓊華微微稽首,似是沒有察覺到她方才的動作,又叮嚀了一句:“若是實在不好受你不要隱忍不做聲,身子要緊。”
葉芙蓉扯起嘴角做出感激的表情來,點點頭,敷衍地說:“知道了。”心裏暗怪她多事,不過是有些暈車罷了,做出這樣的樣子來給別人看,顯得她有多善良似的。
葉瓊華沒有再問,和蕭瑜一起左右擁著陶氏往寺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