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庶子,雖然長房在大太太的管理下,有條有理,沒那麼多醃臢事,但石景鬆到底還是心知侯門大院中那些陰私之事的。可以確切地說,石景鬆非常厭惡這些事情。
使這種惡心手段的人,在石景鬆的眼裏,比殺人放火強盜土匪還要令人憤怒厭惡。
石景鬆雖然跟石尋雪來往不密,甚至說幾乎沒怎麼說過話,但他對石尋雪的印象一直很好。
石尋雪雖然溫柔,但她的溫柔之下,有種像竹子一般的韌性,她的骨子裏是清高的,這種清高讓她與別的女子的溫柔就顯得不一樣了。
也許是因為她出身高貴,但卻幼年喪母,在繼母手下長大的緣故,才會有如此特別的性情吧。
石景鬆一開始注意到石尋雪,就是因為那種特別的韌性。石尋雪清高,卻不傲慢,她溫柔,卻不懦弱。石景鬆一點點了解到石尋雪溫柔之下的性情,便一點一點的更加欣賞起這個堂姐來。
想到這樣的石尋雪會因為旁人的蓄意汙蔑陷害,落得悲慘的下場,哪怕石景鬆心硬如石,也在這一瞬間被揉成一團。
石景鬆眼神厭惡地瞥過地上那個青衣男子,對石尋雪神色認真地說:“三姐姐嚴重了,當不得個‘請’字。事關三姐姐名譽,五弟深知事情輕重,三姐姐盡管吩咐。”石景鬆相信石尋雪的無辜,雖然他不知道對石尋雪下手的是誰,是三房裏的,還是二房那些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人,無論是誰都好,他隻做他該做的。
石尋雪叫過曼青,湊到她耳畔低聲說了幾句話,隻見曼青點點頭,就轉身快步走了。
“既然有人說我那天借著元宵與人私會,那我也隻能找出證據,證明自己不是有意離席,與人私會。而是被人潑濕裙子,不得不離席更衣了。”石尋雪眼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個男人,不疾不徐地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有人說我那天悄悄離席與人私會。”
石景鬆剛要說話,石尋雪卻製止了他,對著眾人說:“未免旁人誤解,以為五弟弟為維護我這個姐姐而作假,不如由我與五弟弟分做兩邊,同時向眾人解釋。到時,兩邊對峙,便知我們有沒有弄虛作假,說謊話了。”
石母與石良渙對視一眼,雖然這樣的做法有些有失主子的尊貴,但事關石尋雪的名譽清白,顧不得其他了。便欣然點頭同意了。
“還請三弟弟將那天元宵節的事,一一告知祖母及那些下人,一點都不要隱瞞。”
石景鬆點了點頭,和石母及幾個下人走到一旁,圍成一個小小的圈子,輕聲敘述起那天的事。
另一邊,石尋雪和石良渙站在一起,招手讓幾個下人圍了過來,石尋雪不急不緩,將那天元宵節的事情一一敘述。
不遠處,聽不見兩邊聲音的衛婕珍、衛氏、和那個小丫鬟,臉色漸漸變得不安起來。
“好了,我說完了。”石尋雪說完後,和石景鬆那邊的人彙合。
她與石景鬆對視一眼,然後說:“元宵節那天,我坐在桌邊觀賞焰火,兄弟姐妹們大多在看花燈,猜燈謎。這時,有個丫鬟過來換熱茶,許是不經意或是怎地,銅壺裏的熱水就倒了下來,打濕了我的裙子。那丫鬟跪下來告罪,因是喜慶的日子,我也沒有怪罪什麼,便叫她起來了。那丫鬟要引我去更衣,途中路過五弟弟的桌子,與一個丫鬟擦肩而過時,我不小心撞到五弟弟。”這時,那些參與了兩人敘述的下人紛紛點頭,示意他們那邊的是這種說法。
這時,遠處曼青匆匆一路小跑而來。
“我也顧不得那丫鬟腳步急,走出了些許地,向五弟弟致歉,五弟弟寬厚,並沒有怪我,還說是他自己沒有坐穩。我心中過意不去,向他承諾回頭繡個香囊與他賠罪,便跟上了那個丫鬟。隨後,我們便回了芸香院。”
石景鬆點點頭,示意確有其事,那些下人也是一副認同的樣子,可見石景鬆的說法便是如此。
曼青將手中手帕包住的東西遞給石尋雪,石尋雪取出被包裹好的香囊,將香囊攤到眾人麵前。隻見鬆柏半成品的香囊上繡有三個字,正是石景鬆三個字。
“我與五弟弟之前並無什麼深交,這香囊我更不可能事先知曉今日之事,特意準備的吧?”
眾人下意識的點頭,確實,石尋雪怎麼也不可能預先知道有今天這一鬧,事先和石景鬆套好說辭,又準備了個香囊做證物吧。
石景鬆皺著眉,聲音還有稚氣,認真說:“那日三姐姐裙角一片濕濡,三姐姐當時跟著一個丫鬟走的,那丫鬟腳步匆忙,三姐姐急著跟上去說了幾句便跟上去了。約莫兩刻鍾之後,三姐姐就回來了,回來時還和我說了幾句話,之後哥哥姐姐們便來叫三姐姐去猜燈謎了。”
衛誌安此時插口道:“確有此事,當時我與幾位表兄妹一起,見三表妹與五表弟正在一處說話,二表妹便去叫她來猜燈謎,直到宴歇前大家都沒有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