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然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三天三夜後,夏若然大病初愈,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依然很愛說話,很喜歡笑。似乎,還是那個嘻嘻哈哈無憂無慮的大小姐。
獨孤三哭小心翼翼地提及廖暮仁的名字,夏若然竟然仿佛聽別人的名字一樣平靜。沒有壓抑到瘋狂的沉默,也沒有讓人心碎的眼淚,也沒有忘記廖暮仁,隻是,夏若然對廖暮仁這個名字,這個人,已經視為路人一樣……平常。
“現在你要回去了嗎?”夏若然問獨孤三哭,“回去你隱居的地方。”
獨孤三哭無言以對,雖然他看見了廖暮仁平安無事,雖然他很明顯地知道廖暮仁不願意自己被卷入這件事裏,但是他還是不放心,他總是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危險和恐怖。或者說是,一種詛咒。
來自朱雀山莊的詛咒。
“你呢,要不要回家?”獨孤三哭反問夏若然。
夏若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反問嚴淚:“你有什麼好去處?”
嚴淚正在托腮沉思。這次夏若然重遇嚴淚,發現嚴淚變了很多,眼神時常飄忽至遙遠的地方。嚴淚回了回神,道:“繼續跟著廖暮仁。”
夏若然笑道:“好,我跟你一起。”
她看著獨孤三哭:“你呢?你要不要一起來。”
獨孤三哭也看著她,她一臉歡容,仿佛在做一件什麼好玩的事情。仿佛是小孩子在玩跟蹤人的把戲。可是,如今跟蹤的,卻是廖暮仁和朱縈。夏若然,似乎,已經完全不把廖暮仁當回事了。
獨孤三哭點點頭。
夏若然拍手笑道:“我猜,他們一定是去石頭鎮尋寶!太好了,我也要去尋寶。我要去把那寶貝偷了來,狠狠地氣死他們~”
廖暮仁和朱縈在這個小城住了兩天就啟程。
再往北走就是浩瀚的大漠,廖暮仁神思飛湧,他十五歲那年,就是在大漠裏殺了“毒長老”,一舉成名的。此後,因身中劇毒而前往夏家歇息,認識了夏若然。而今故地重遊,不禁唏噓感歎。
朱縈和廖暮仁各騎一匹駱駝,慢慢走著。
“你確信知道石頭鎮的具體位置?”廖暮仁問道。
“當然知道,”朱縈昂起頭來,十分得意,“這是朱雀山莊的秘密,自然是朱雀山莊的人才知道。”
“你知道不知道所謂的寶藏到底是什麼?”廖暮仁又問。
“不知道,總歸是朱雀山莊留下來的東西。”朱縈正色道,“不過,爹生前曾經派多人前往尋找,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回來。”
“我心裏有很多很多的問題,你能不能幫我回答。”廖暮仁問。
朱縈幹脆答:“不能。”
夏若然一行人跟在朱縈和廖暮仁的身後。
“他們真煩。”朱縈厭煩地說,“一群蒼蠅,趕也趕不走。我們去把他們全殺了。”
“如果你認為你能打得過嚴淚的話。”廖暮仁冷冷地說。‘
“不是還有你嗎?”朱縈嫵媚地笑道,“夏若然的武功隻有三腳貓,那個衣服破破爛爛的家夥明顯不會武功。就算嚴淚武功再高,我不相信能打得過我們兩個聯手。”
“我不會跟你聯手。”廖暮仁淡然道,“要想去殺人,你自己去殺。總之你殺了他們當中任何一個,我也不會再留在你身邊。你救了我,卻殺了我的朋友,功過相消,我不會幫你去找寶貝。”
朱縈怒道:“你別忘記你吃的藥。”
廖暮仁凜然道:“我當然記得。那又如何,實在沒有解藥的話,我就一刀把我的腦袋砍下來。免受那七天七夜皮肉消蝕之苦。”
朱縈一時給他氣得說不出話來,恨恨地別過頭去。
廖暮仁緩緩道:“你是個好姑娘,我幫你,是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並不是害怕你的毒藥。”
朱縈淚落,哽咽道:“從小到大,沒有一個人對我好,你也不對我好。”
廖暮仁心軟,柔聲道:“我知道你是個苦命的女子,我這不是幫你去找寶藏了嗎?找到了寶藏,置一棟房子,找個好男人,安安靜靜地過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