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2 / 3)

“好,娶就娶吧……”他大大方方地下了結論,並且放手讓萬能管家仲孫剛去準備這一係列事宜。

雖說這最終的決定者是他仲孫錦繡,但既然說了一切事宜都由他那位管家準備操辦,他當然樂得清閑與自在。

不過,這不代表他的時間真的多得沒處花。

仲孫錦繡剝了顆花生,往上一拋,準確地以口接住。

“怎麼還沒來?”他有些不耐煩地嚼著香噴噴的花生,暗暗抱怨那已經遲到半炷香時間的仲孫剛。他們說好了,在這醉香樓由他進行第一次篩選。

篩選什麼?自然是他未來的妻子人選,錦繡山莊未來的少夫人的名單咯。

仲孫錦繡拍掉手上的碎屑,喝了口酒,百無聊賴地觀察四周。

這座醉香樓是城裏頭數一數二的大酒樓,在此刻午間時分人滿為患,生意興隆得不得了。樓上樓下都坐滿了,甚至還有人在旁邊等著什麼時候輪到自己。這麼看來,占據了一張大桌子,卻隻坐了一個人的仲孫錦繡這邊,實在讓人看不過去。

“我可以坐這裏嗎?”一道軟軟卻清脆的聲音驚到仲孫錦繡的神誌。他拉回視線,怔怔望著麵前忽然出現的小姑娘。

“嗯?”他端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忘了放下。呃,這不是說眼前的小姑娘是如何的傾國傾城貌若天仙,實在是因為仲孫錦繡一時之間腦袋還未轉回到現實來。

“多謝。”小姑娘把他的疑問當成肯定回答,笑眯眯地將手中寶劍擱在桌子上,徑自替自己拿了個杯子倒了杯水喝。

仲孫錦繡甩甩頭,眨眨眼,才算瞧清楚麵前的陣仗。

“小姑娘,這個位子是我的。”

小姑娘一雙燦爛的眸子往上一抬,“你的?先前是你的,可現在是我的,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我們什麼時候說好了?”

“你方才明明已經答應讓我坐了。”小姑娘無辜地眨眼,覺得仲孫錦繡是出爾反爾,“你難道想反悔?”

“我答應了?”仲孫錦繡一愣。

“嗯。”小姑娘連連點頭,“就是答應了。”她清脆的聲音很是好聽。

仲孫錦繡低頭想了想,竟想不起來自己有反駁的事實和理由。罷了,反正還有兩個位子,等仲孫剛來時也坐得下。“好吧,隨你坐。”他無所謂地倒了杯酒。

小姑娘反倒被他的爽快給蒙了一下,眨了眨粲亮的眸子,直勾勾盯著他瞧。

“我衣裳穿反了?”仲孫錦繡道。

小姑娘抿著嘴搖頭,依然看著他。

“我臉上有東西?”仲孫錦繡疑惑。

小姑娘還是搖頭。

“都不是?”仲孫錦繡納悶,“小姑娘,那你幹什麼直盯著我看?”

小姑娘咧嘴一笑,露出小巧潔白可愛的牙齒,“大叔,你是好人。”

一口酒嗆到氣管裏,仲孫錦繡趕緊放下酒杯,小姑娘見狀,立刻遞上喝了一半的茶,“大叔,你小心些。”

仲孫錦繡一仰頭喝盡茶水,順了口氣,才掙紮地麵對那看似天真無邪卻語出“驚”人的小姑娘,“你,你叫我什麼?”

“大叔呀。”小姑娘乖順地說。

“大——大叔?”仲孫錦繡此時的表情隻能用受到晴天霹靂來形容,他張了張口,勉強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小姑娘,你幾歲?”

“十六歲。”小姑娘乖乖報出自己的年紀。

“十——六?”仲孫錦繡打量一下對麵看似很小年紀的小——哦不,該稱之為姑娘了,“你當真十六?”他不確定地問,一個十六歲的姑娘叫他二十六歲的人為大叔?傳出去他的麵子往哪裏擱才好?

“我從來不騙人。”小姑娘接過店小二送來的饅頭,拿起一個塞進嘴裏,大口吃著,完全沒有一點拘束。

“小……咳,姑娘,你知道我幾歲?”仲孫錦繡打算好好地提醒提醒她。他在這個城裏,好歹也混了這麼些年,與他那幫據說是朋友的朋友,從來隻有人叫他小哥、公子、大爺、莊主、少爺等等,大叔這一詞還是首次聽到,覺得十分不舒服。

姑娘嘴裏塞著饅頭,隻能發出“唔唔”聲,搖頭。

“我二十六,隻比你大了十歲。”仲孫錦繡伸出雙手,在姑娘麵前現了現,“所以,你可以叫我大哥,但不能叫我大叔,明白嗎?”最後三個字,是湊過頭去說的。

姑娘慢慢將頭往後仰,拿懷疑的目光盯著前頭據說比她大了隻有十歲的人,“看不出來。我以為你與我爹爹差不多年紀。”她無辜地誠實地說。

她爹爹嗎?嗯?

“我有那麼老嗎?”仲孫錦繡苦著一張臉,真想拿鏡子照一照。他知道自己的臉比較黑,長得也不是景瑟那種細皮嫩肉型的和歐陽那種玉樹臨風型的,但他好歹看起來自有一股隨性灑脫不羈的味道,怎麼著也不該像她爹吧?

姑娘盯著他看了一會,忽然掩嘴輕笑。

“你笑什麼?”仲孫錦繡還未從苦惱中解脫出來。

姑娘再拿起一個饅頭,笑眯眯說:“我開玩笑的。”吐了吐舌,一口咬上饅頭。

仲孫錦繡瞪大眼,難以置信方才她隻是跟他開玩笑。咦,慢著慢著,這種無傷大雅的玩笑以前跟那些損友也是經常掛在嘴邊互相對說,今兒怎麼自己如此計較起來?低笑一聲,仲孫錦繡自惱地敲在額頭一記,拈起一顆花生,朝樓梯口望了望。

“你在等人嗎?”姑娘好奇地問。

“你怎麼知道?”

“你都朝樓梯口望了五六回啦,誰都知道的嘛。”姑娘理所當然地說,慢慢嚼著口中饅頭,兩頰鼓鼓的,說話有些不清。

“我是在等人。”仲孫錦繡承認,掃了她一眼,“你的胃口倒真大。”已經開始朝第三隻饅頭進攻了,而盤裏還有三隻,她不會打算將它們全部吞下腹吧?

“嘿嘿,”姑娘抿唇而笑,也不覺得不好意思,隻是以手指刮了刮臉頰,“爹說我是食量大如牛,膽子小如鼠,腦子笨如木。”她說著,又是一口。

她膽子小麼?仲孫錦繡並不這麼認為。

“你在等什麼人?”姑娘依然口吃不清地問。

仲孫錦繡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你好像很好奇?”他並不是故意不說,隻是對麵前的姑娘有些好奇,因為她的好奇。

“隨便問問,你不說也沒關係。”姑娘聳聳肩,無所謂地說,快要解決掉第三隻饅頭,而一手已經伸向盤裏。

仲孫錦繡喝酒的動作頓了頓,“你平常都吃那麼多?”

姑娘拿著第四隻饅頭,在仲孫錦繡與第五跟第六隻饅頭之間來回瞟一眼,眯起眼笑道:“我早上沒吃,爹跟廚子吵架了。”又是一口。

餓到現在?時至午間,她倒還真耐餓。

“吵架?”仲孫錦繡隨口說了兩個字,並無意去探究其原因和結果。

“嗯,吵架。”姑娘滿麵笑容的臉上第一次堆上愁容,煩惱地說,“爹爹嫌廚子做的菜太鹹,廚子反駁,爹爹再反駁,廚子再反駁,反正他們兩個人說來說去互相不讓,然後爹爹發火,廚子也發火,兩個人互相瞪眼之後,昨晚上廚子就拿起包袱溜了。”害得她早上沒飯吃。

“溜了?”仲孫錦繡感到很奇怪,這個詞怎麼說呢?“他幹嗎要溜?”他不自覺地接上話。

“嗯,”姑娘歪著頭想了想,“我也不知道,爹爹說是他覺得自己理虧,但我不這麼認為,他一定是想讓爹爹好看。大叔——哦不,”她見仲孫錦繡挑起眉,忙笑著改正,“大哥,你不知道,爹爹早上不吃飯一天都會沒力氣,可是除了廚子外,我們家裏沒有一個會做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