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2 / 3)

“你再假裝下去吧,上次忍了半個時辰,這次我猜你或者能忍過一個時辰,嗯,很有可能,我要計算一下時間。”古翹擺擺手,仔細欣賞自己纖細的手指。

裘品令撇撇嘴,嘟起唇道:“你又來玩我,我今天被人追了三條街,而且沒吃早膳。”略過了六個饅頭的事實。

“不久前一口氣吃了六個饅頭的是誰?”仲孫錦繡涼涼地說。

裘品令回頭,接觸到他的神情,好像是在說她怎的那麼異於常人。她哼了哼,朝他抬了抬下頜,回過頭去,見到古翹好像抓到了什麼的樣子,忙道:“你想見死不救?”

古翹側過身,朝仲孫錦繡投去一瞥,“你是說她方才一下子吃了六個饅頭?”

“你問她便知。”仲孫錦繡將問題拋給裘品令自己。

“哦——”古翹拖長了聲音,刻意表現出輕柔的音調,卻讓裘品令立刻站了起來。

她站定在仲孫錦繡麵前,雙手放在兩邊腰側,“唉,這位大叔,你為什麼出賣我?”

“出賣你?”仲孫錦繡注意力沒有放在她的稱呼上,“我何時出賣你?”

“就在方才嘛,”裘品令皺起眉,悄悄豎起一手遮掩住嘴角,低聲對他說:“你這麼一說我想了半個月的芙蓉糕就沒得吃了,你不知道,她們家的廚子以前當過皇上的禦廚來著,味道好著哪。”她悄悄細說,半帶埋怨。

“禦廚?”仲孫錦繡嚇了一跳,“這裏是哪裏?”她不會要將他給賣了吧?

“古翹家。”

而所謂的主人正雙手環胸氣定神閑地靜靜注視眼前這兩位壓低了聲音說悄悄話,儼然將她當隱形人。

“古——”仲孫錦繡在腦海裏搜索著這個城裏姓古的人家,家中有前禦膳房的廚子,地位顯然非同一般哪,而城裏有如此地位的人隻有……“這裏莫非是前任宰相的——”

裘品令慢慢點頭,“說得對……她就是這裏的大小姐啦,”她慢慢將古翹的資料全給抖出來,“今年十八歲,看起來比我大很多對不對?不過脾氣很壞,有時候我都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她頗為苦惱,抓了抓臉,“可是對我很好,隻是不給我吃東西……”最後哀怨地抱怨。

“裘品令!”古翹危險地眯起眼睛,聲音拖長了叫她的名字,“你是不是想把我家裏種了多少棵樹養了多少條魚都悉數說給他聽?”她壓低聲音,口氣不善。

裘品令揮揮手,“我哪裏有說那麼多?”她壓根沒把古翹山雨欲來的口氣放在眼裏,相識多年,早習慣了她。

這樣還不叫多?

古翹踏踏踏三步上前,“你先走開!”一把拉開裘品令,沒見後者臉上堆滿笑容,“你怎麼會認識她的?”

“這個……”

“好,且不管這個,她一向隻喜歡刀劍,不喜歡人,你能夠被她救來倒也是特別……”古翹神色怪異地說。

“特別?”仲孫錦繡隻來得及說出這兩個字,他接下來隻能張口,無法開口。

“哎呀,”裘品令驚叫一聲,“古翹,你對他做了什麼?”

“點穴!”拍拍兩聲,覺得終於完成一件大事的古翹鬆了口氣,“這樣你就可以閉嘴了吧?”

“嗄?”裘品令莫名其妙地注視著仲孫錦繡有口難言的苦楚和古翹什麼都無所謂一切清淨了的樣子,喃喃道:“我是拖他來讓你幫忙解穴的……”怎麼反倒又被點上了其他穴道?啞穴啊,她不讓人家說話。

“我知道。”古翹回到位子上,“不過我不想你有了他就忘記了我。”口氣酸酸。

“嗯?”裘品令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聽不懂?聽不懂你還帶個陌生人到我這裏來?你不怕他是來殺我的嗎?”她氣起來,口氣不善。

“他是好人。”

“你認識他多久?”古翹覺得眼前的朋友單純得可怕。

“今天認識。”裘品令如實報出,“不過他是好人,所以我才救他——不,不是,讓你來救他。”

“認識才一會兒就放心把人帶來?你不怕他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這丫頭腦子長在哪裏的?

“他不像啊。”

“不像不代表不是。”

“古翹,我答應救他的。”

“哼,”古翹冷笑,“點個穴又死不了人的,過了時辰就會自動解開。”

可是,啞穴超過兩個時辰不解就會死人的啊!仲孫錦繡隻能以眼神來訴說他的請求。要命,他從來沒碰到過這種事,他感激裘品令將他帶來這裏,卻是對那位古翹敬謝不敏,最好下次別讓他遇到。

“哦。”裘品令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可是,你剛剛點了他什麼穴道?”

“你跟著我學武功多久了?”古翹忽然問。

“兩年。”

“那你怎麼連個解穴也不會?!”古翹大聲說。

裘品令眼光亂閃,“嘿嘿……”她傻笑兩聲,“哎呀,是啞穴!”她叫起來,急忙衝到仲孫錦繡麵前,“你點了他啞穴!你不是說,點了這個穴道如果不解開會死的嗎?哎呀,你快救他啊,不能讓他死。”

古翹淡淡瞥她一眼,“你幹嗎那麼緊張?不是才認識?”

“那跟這個有什麼關係?古翹,快點快點……”裘品令催促著,索性跑過來拉起古翹的手,拖她到仲孫錦繡麵前,“你快點救他,不能讓他死。”

古翹懶懶瞥了瞥裘品令似乎很緊張的樣子,“你,遇到她算你好運!”她胡亂說著大家都聽不懂的話,連連出手解開仲孫錦繡身上大穴,讓他自由。然後飛速後退六步,將裘品令護在身後。

敢情她當他是洪水猛獸嗎?

仲孫錦繡動了動手腳,緩緩站起來,行動自如的感覺很不錯,他不想要有這樣的下一次。當然,也不想遇到她們這樣的人——哦不,裘品令例外。

“裘姑娘,多謝相救,我得告辭了。”

“你沒事了嗎?那就好了。”裘品令長長鬆了口氣,見他走了兩步,又能開口說話,放心地說。

仲孫錦繡朝她微笑點頭,“這件事我會記著的,不過,你叫我大叔的事,我同樣會放在心裏。”他揚了揚手。

裘品令咧嘴而笑。

仲孫錦繡回以笑容,轉身就走,沒有去看古翹一眼。

“慢著!”古翹喊住他,仲孫錦繡站定,淡淡回首,“你就這樣走了?”

“嗬,還要怎樣?”

“雖然沒有救你的命,但相幫之恩你該言謝吧?”古翹仰起下巴,挑釁地看著他。

仲孫錦繡張了張口,最終隻是籲出口氣,“你是要我答謝你的救命之恩?很抱歉,救人的是裘姑娘,而不是你。”

他說得可真氣人啊!古翹斜眼看著裘品令,後者隻是在那裏笑盈盈地看著兩人,仿佛覺得很好玩。

“閣下似乎忘記,是誰出手解穴的。”

“姑娘似乎也忘記,是誰點了我的穴道。”仲孫錦繡反駁過去,“古姑娘,在下非常之不明白,我記得適才你本不想解的。”

“說得對。”裘品令點點頭附和。

“喂,你到底幫誰?我是為你好哪。”古翹又好氣又好笑地說。

“為我好?”裘品令茫然地與同樣一時之間疑惑的仲孫錦繡,“你說什麼?”

“你忘記了嗎?你究竟有幾次被人追著砍的經曆了?”古翹朝天翻白眼。

“很多,不記得了,啊,剛才藥材還追著我跑呢,不過被我甩掉了——”

“可不是,”古翹低聲道,“我看這人應該是有點來頭,若得個令牌之類的,你以後就安全了。”這小妮子天生靜不下來,總是整天到處跑,身後頭追著的人更是多得很。這幾日少了些,因為能夠讓她看中的東西越來越少了。

“哦。”裘品令了解地點頭,“也對哦,不過這樣不好吧?我又沒救他。是你救的。”

仲孫錦繡看她二人又旁若無人地在竊竊私語,渾然忘他,“裘姑娘,若無事,我要先走。”

“先把答謝救命之恩的東西留下。”古翹還是那句。

仲孫錦繡沒辦法,“好吧。不過我得申明,並非救命,隻是幫了把手。”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物,“還好,留了些備用。”將手伸到裘品令麵前。

“銀子?”裘品令奇怪地看著他,“你給我銀子做啥?”她又不缺。

“這是答謝之禮,請收下。”

“哦。”裘品令聳聳肩,“這樣就好了。”

古翹眯起眼,“喂,你還真好打發。”她埋怨地瞪了裘品令一眼。

“無所謂啊。”裘品令笑眯眯地說,將銀子擱到古翹麵前。

“幹嗎?”

“你的。”

“自己收好,免得待會要吃東西的時候沒銀子花。”古翹橫了仲孫錦繡一眼,他厲害,她的算盤雖然打得不響,不過他接招接得好。

“說得是。”仲孫錦繡接口,“裘姑娘,下次你再吃六個饅頭的話,我就不會替你付賬了。”他淡然說著方才她情急之時逃跑而未付銀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