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專屬的病房內,他裝作乖巧地躺在床上,其實心已經飛到外麵,他一心想著夏淩和他哥哥到底怎麼了?
不知怎地,越想他便越覺得坐立不安起來。
護士小姐拿了一支溫度計放進他嘴裏,讓他測測體溫。
他覺得無事可做而又內心空泛,含著溫度計四處張望。
旁邊護士小姐對他說著:“你這幾天幹什麼啦?岱岩!你的身體狀況變得讓人十分擔憂。前段時間已有好轉了,主治醫生說肯定是你幹了什麼你自己的體力負苛不了的事,所以弄得身體狀況愈漸糟糕。他叫我好好監視著你,所以你這小孩兒別跟我耍手段。好好躺著,我每隔五分鍾便會來看你一趟。”
說完,那護士小姐便出去了。
這會兒他想方設法想溜出出去走走,尤其是他發瘋地想夏淩。
他想馬上見到她。而那位護士小姐果然敬業得很,每隔五分鍾便來巡房一趟。
他所有的小聰明在她眼皮底下都使不出來。
最後終於讓他想到個辦法了,那就是他把他手機的手池收在床底下稱說要打電話給母親,懇請護士小姐讓他出去走道上麵的公用電話機打。護士小姐允許了,但她尾隨他身後寸步不離地監視著他。
他打電話給他母親,他母親在公司裏忙極了,可是接到兒子的電話仍然很高興,母子倆聊了很久。那護士小姐看著看著便放下心來了,加上她想去廁所,於是便走開了一會兒。趁這會兒他終於找到機會逃出了。
他躲過了守衛的利眼,終於奔跑到街道上。
因為他這種病是不能過於劇烈運動的,這段奔跑下來他的臉變得蒼白無比。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這套病服,於是轉身進了一間時裝店。
幸好這些時間以來在外麵讓他累積了一些經驗,出門都帶著錢。
他挑了一套前段時間在電視上看到的他極喜歡的街頭牛仔服,店主還贈送了他一頂帽子,他欣喜地把它帶在頭上。
店主讓他站在鏡前一看,吹捧著他簡直就是魅力四射的大明星。
不過他這副完美的身體,好看的俊臉,確實也與光彩照人的大明星相差無幾了。
他來到育英學院大門口外麵,看見一個他熟悉的身影在那兒翹首以待好像在等人。
他猜想,她在等他的哥哥。
果然,過了一會兒一輛小車駛到她身前,他認出這是他哥哥的車子。
哥哥下車了,彬彬有禮外加笑容可掬地請她上車了。
她對他扮了一個嬌俏的鬼臉。這刻他心裏突然有不好的預感,因為據他記憶中哥哥是從來不會對陌生人這麼友善的。
車子在他眼前揚長駛去,他緊接著打了一個車子,讓司機緊跟在他們的車子後麵。
下車後,他看見他們進了一間咖啡館,夏淩拿手挽著他哥哥的臂彎……
他看得很不是滋味。
他跟著他們進去,坐在他們鄰桌可以聽見他們說話的地方,把帽沿扯下來,意圖拿帽子把整個臉孔遮擋起來。
夏淩抿抿嘴,有些沒好氣地看著寐岱男。
下午她聽完沈娜真告訴她的事還一副氣忿難當的樣子呢,可是看見他的人她就把所有怒氣都忘到九霄雲外了,她氣自己沒出息。
“你怎麼啦?”見她這樣忽然默不作聲了,他拿眼兒睨著她,對她放放電。
可是她不吃他這套,嚴起口氣道:“我問你,你讓人調查我到底是什麼意思?有那一條讓你覺得我會對你撒謊?”
“你……都知道了?”
他不想否認,“沈娜真告訴你的?”
“是的。並且……她說的是事實,對嗎?”
“你可以原諒我嗎?”
“除非你找到一個讓我必得原諒你不可的理由。”
“因為我愛你。”
“什麼?既然……”
她紅了紅臉,“……你愛我,就應該尊重我。”
“你覺得調查你是對你的不尊重嗎?”
“如果我調查你,你會怎麼想?”
“我會有些生氣。但是很快就會原諒對方了。因為對方既然要調查我,就一定對我有特別的感覺。否則才不會枉費心機呢。請問這個解釋你滿意嗎?”
“一點都不滿意。”她噘起小嘴,拿眼兒橫著他:“巧言令色!我可不吃你這套。”
“那你要怎麼才原諒我呢?”
“嗯。”她笑了笑,“讓我想想……呀,想到了,過幾天就是我的生日;我要你送我一份禮物……”
她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的神色不覺變了變,因為他想她始終還是要讓男人送她禮物,他不介意送任何女人昂貴的禮物,不過從中她們要求的禮物不是白金就是鑽石、他看清了她們的為人。
“……嗯,我要一把鎖;對,一把鎖,然後加一把鑰匙;那是一對小飾物,精品店裏有賣。”說完之後,她笑意吟吟地看著他:“行嗎?”
“你要這種不值錢的東西幹什麼?”
他倒是很出奇,她竟然會挑這種幾塊錢的禮物。
“那你就不懂了……”
她笑逐顏開地道:“如果你真願意送我一把鎖和一把鑰匙,那麼我會把鎖套在你脖子上,然後鑰匙我拿著;等於你願意讓我套牢了。”
“那我可不會送給你;帶一把鎖在脖子上丟臉透頂了。你叫我以後怎麼在學校裏混?”
“也對。”她笑笑,又說:“要不我讓步,我帶鎖,你拿鑰匙。我甘心讓你套牢。如何?”
“這還差不多……”
“那你答應了?”
“不過你哪裏學的這個怪招?”
“哈哈!……我發夢的時候想到的。”
“你發夢都想著我嗎?”
聽著他們的話、他們的歡笑,寐岱岩拿手捂上他心髒的位置。
他的心刺痛得很,因為他懷疑哥哥已經喜歡上夏淩了。
“她那麼可愛而且美麗出眾,任誰都會喜歡她的……”
他跟自己自語說:“……何況是哥哥呢,哥哥一向喜歡美貌的女孩子;而且哥哥……隻有哥哥才能給她幸福……”
……他想著這些便匆匆買單離開了。
任由自己的心痛得要命,他也不肯吃藥。
他要利用這股心痛來向他自己證明,他還是個活著的有生命知疼痛的人。
她一邊怡然地與他對談一邊拿眼睛投向櫥窗,然後眼光不經意往外一瞥,看見一個讓她有熟悉感的身影,她有些神經被那個身影攫住了。
……他是誰?
他捂著心髒走路……他難受的樣子……竟然讓她對他產生一種憐惜,和莫名其妙依戀。
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你看什麼?”
他順著她的眼光望出去,然後他的臉色變了,他認出了這是他的弟弟,“你在這裏等我……”他對她丟下這句話便匆匆起身跑了出去。
那個讓她產生心疼感的身影一拐彎變便消失了,在視野範圍內她再也看不見那個身影。
然後她看見寐岱岩穿過車輛繁雜的馬路,意圖走往那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