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當作那根浮木,你在追求一個你根本就看不透它真實性的夢,有一天你或許會後悔的……或許等你複原之後你也許會覺得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都那麼可笑,等你脫離病房踏入大千世界之後你會發現圍繞在你身邊的無處不是很出色的女生,到時候或者你就不會覺得我對你而言有什麼重要了。人往往在最脆弱的時候都會誇大身邊人的重要性。”
“不,完全不是這樣的,”
他迫切地道:“我愛你絕對是經得起任何考驗的,除了繼續愛下去,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請你不要把這種愛當成我的任性,或者是溫室裏的花朵,或者是曇花一現;有時候我的理智提醒我不允許我如此執著地愛著你,因為我是一個隨時都會死的人,我沒有能力給你幸福,可是我對你不能抹殺的情感卻又強烈得摧殘我的意誌,讓我的理智都消失殆盡了。淩兒,我害怕,我不知道哪天就是我們的永別了。”
“永別?”她的眼淚滾了下來,撲入他的懷裏。
“求你!請你不要說永別,請你考慮考慮我的神經,它快要崩潰了。我的青蛙王子,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我不要和你永別,我不要永別……,你再這麼說我擔心我會死掉的。”
“我也不要和你永別。”他說:“我愛你!這種愛是永遠也不會消失的,毋庸置疑的。我的眼珠子,你知道我為什麼愛你這麼深嗎?就是因為你有本事動不動就把我氣得昏倒,我的細胞和感官會給我最肯定的答應,隻有你才可以令我失控,令我欲擺不能。你以為任何一個人都有這種操縱我喜怒的本事嗎?
“你是獨一無二的。所以不用懷疑你就是我的眼珠子,讓我看到這個世界的美好。我不是霧裏看花,我們的愛情更不是鏡花水月。現在,你已經收下我的戒指了,那麼就是答應我的求婚了是嗎?”
“求婚?”她愣了一愣,“求婚嗎?……”
“是的,求婚。”
他鄭重地說:“為了策劃我的求婚,為了不讓你譏笑我未成年,我已經從書本上記住了很多甜言蜜語,眼下你要不要讓我說給你聽聽?”
“我才不要聽你那些從書上抄來的假話呢……”
她半眯起俏麗的眼睛說,“我要聽真心話。”
“千言萬語,一句代表我的心,我愛你!”
她滿意了,把手放到他的大掌裏,任由他牽著她穿過幾條狹窄且人潮洶湧的夜市。
時間很快就到了午夜十兩點,夜深了,所有的街道行人寥寥無幾,靜悄悄的。
他們走到一個小公園裏,坐在裏麵的青草地上相偎著。
“十兩點了……”靠在他懷裏,“童話故事裏的灰姑娘就是十兩點打回原形的。”
他不太了解她這個話中的意思,但是感覺到其中透著失落,於是他問她為什麼?
“因為……”她從他懷裏抬起頭看向他:“我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擔心睡著之後一覺醒來你便不在我身邊了。我擔心這段日子以來或許隻是個夢,我總覺得不太真實,飄忽不定……”
“人家說一旦愛上一個人就會患得患失起來,看來這句話還真的是至理名言。”他笑著說。
“你這家夥太可惡了,竟敢取笑我……”
皎潔的月光慷慨地揮灑在大地上,劃出兩個情侶長長的身影。
她在他懷裏攝取著他的溫暖,睡著了。
他看著睡熟了的她,禁不住吻了吻她的臉額……,睡意也來吞噬著他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不是在草地裏,而是在外婆家裏的床上,而身邊空空的根本沒有他……
她驚恐地爬起來,四處叫喊著他的名字,她心裏莫名地害怕緊張起來,難道一切都隻是一個夢嗎?
“淩兒!”正在她彷徨之際他出現在她身邊。她轉身,一把抱著他:“岩!……我們,我們怎麼會在這裏呢?”
“是我媽和我哥找到了我們。並且……”
他歡快地說:“媽媽跟我說她來找我們之前到過你家,她說服了你家人,讓你和我一起去美國陪我接受治療。”
“真的嗎?”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她想不到頑固不化的父親竟然會被他母親說服了。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跟他開口呢,因為結果可以預瞥,就是毫無商量餘地的反對,眼下這個結果真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真的。”
他肯肯定定地說:“媽媽說明天下午兩點的班機,你就趕快回家收拾行李吧。”
“哦!好!”
興奮代替了一切,她根本沒有餘暇去深思她父母為什麼會爽快便答應了呢?
“哎!”他把她拉回懷裏:“你會準時到機場吧?”
“當然啦,”她痛痛快快地回答:“我會很準時,否則就是龜蛋。”
“拉鉤鉤……”
“好,拉勾勾,一百年不許賴賬。”
第二天,下午兩點,機場。
廣播催促著乘客上機,寐岱岩等得焦慮不安。
“或許,她改變主意了,不會來了。”
他母親說。
“不,不會的,”他篤定地道:“我絕對相信淩兒,她不會不來的!我們打過鉤鉤,她一定會準時到!或者途中塞車也說不定呢,我們再等一會兒。”
他口上雖然這麼說著,可是心裏也沒譜,他不能接受她毀約。她為什麼要毀約呢?難道她真的決定不再愛他了嗎?
“要是我,我也不會來。”他母親又說。
“為什麼?媽媽?”他望向母親。
“因為……這是一場賭局,勝負各半。試問有哪個女孩有勇氣接受這樣一個賭局呢?”
“不,不會的!她說她會來……”
他母親騙了他們!
她一回到家就被父母鎖在房間裏了。
她現在才明白這是他母親與自己的父母合起來的一個手段。
任憑她在房間裏喊破喉嚨,父親說不開門就是不開門。
她使出自殺的手段也沒有用,眼下她被困在這個房間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她姐姐來送飯給她的時候她聲淚俱下地懇切姐姐幫她通風報信,把她現在的情況告訴寐岱岩。或許是基於姐妹情深,她姐姐爽快地答應了。
但她回來時帶給她一封信,一封使她死心,將她打入地獄的信。她看了信,確定這是寐岱岩的親筆沒錯。
夏淩:
抱歉!當你看到信時我想我已經在幾千尺高空了,再過幾個小時我就到了美國我舅舅那邊。我很抱歉給了你一個悲劇的童話,或許你真的說得對吧,以前的我對你的確像捉住了根浮木的感覺,一想到我不久後就要康複了,我不得不重新考慮我們的未來。我們?是否有必要繼續交往下去呢?
你說灰姑娘一到十兩點就會被打回原形,那麼我想屬於我們的十兩點到來了,它將我們打回原來的生活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