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別把外套這樣脫了提著,會及地弄髒的。”白暖暖推著購物車,拉了身邊的小女孩一把,“來,把外套給媽咪。”
白誠橙扮個鬼臉,笑嘻嘻地朝前麵跑,“我喜歡這樣拿著。”
“誠……”她略為一哂,大家真是寵壞誠了。
“媽咪,這裏的毛巾好可愛哦。”白誠橙停下來,小小的腳丫旁邊是一排的小可愛毛巾,印著不同的動物圖案,摸起來軟軟的,“媽咪,我要一條維尼熊的好嗎?”
白暖暖慢慢地走近,彎腰看了一下那些毛巾,拿起其中的一條看了一下成分,隨即搖搖頭,“不行。”
“唔……為什麼……”聲音都小下去了很多,那條維尼熊很可愛呢。
因為那條毛巾的成分不是百分之百棉的,誠自出生便遺傳了她爸爸的皮膚敏感症,除了棉質的東西都用不得,“因為你已經有小毛巾了。”
“媽咪——”白誠橙把尾音拖得很長,小手拉著她的褲管,一臉的可憐兮兮。
她知道不能像別人一樣對誠妥協,“誠,你忘記我自小教你什麼了?”
白誠橙低著頭,倔強地看著那條毛巾,過了一會還是妥協了,“誠要繼承勤儉的傳統美德。”
“嗯,誠說得很對。”她與白誠橙平視,摸摸可愛的小腦袋,“劉海長了,明天我帶你去剪吧。”
“媽咪,我都來中國好多次了,你還是第一次來,你能找到理發店?”白誠橙被這事勾起興趣,心中的不快也散去了,“爸爸都怕你會迷路,所以才要求你去我們家的。”
她“嗬嗬”地笑了幾聲,拉起白誠橙的手繼續朝前走,“在誠出生之前,媽咪一直都住在這裏呢。”
“哦?後來為什麼離開了呢?”白誠橙半揚起頭,看著她的側臉。
白暖暖拉著她去了零食區,“因為媽咪喜歡法國的車輪麵包呀。誠,媽咪還要去買日用品,你在這裏逛一會,要什麼自己找。”
“但最後你審核對嗎?”白誠橙笑著。
她點點頭,推著車子繼續朝另外一個區走去。
第一天回國,很多事情都還沒有辦妥。住處就是一個問題,總不能住在誠的家裏,倒不是不方便,隻是不習慣與太多人待在一起。
毛巾有了,牙刷有了,牙膏也有了,還有什麼呢……唔,洗麵奶。
行李箱裏隻帶了一些衣服和化妝品,怕是忘記帶回洗麵奶了。
穿梭在一排排的架子中,來往的行人都匆匆擦肩而過,臨近過年,辦年貨的人也出奇地多。
她把選來的東西一一丟進推車裏,似乎還缺幾瓶飲用水。
正推著車子朝飲料區走去,身側有一個聲音響起:“小姐,你掉東西了。”
她下意識地回過頭,看到的不是身側的中年女子,而是站在中年女子身後低頭看著咖啡的男子。
男子感受到了這股奇異的目光,抬起頭與她四目相對。
這是真實的嗎?還是虛幻?
周錫書再一次為自己眼前出現的場景而呆愣。無論幾次,人海茫茫之中他都是這般地希冀著,哪怕隻有一次,也讓他遇見便好。
她也愣住了,是他吧?多年不見,洗去了稚嫩與毛躁的棱角,反而越顯得沉穩幹練起來。不愧是她教出來的徒弟。
“小姐,你的牙膏掉了。”中年女子見她沒有反應,替她拾起放到推車裏,“我也喜歡用這個牌子的牙膏,洗了之後還有清新薄荷味。”
她回神,衝旁邊的中年女子一笑,“謝謝你。”
是這個聲音,就是這個聲音……
他不會忘記,永不。
他放下咖啡,快步走上來。
“媽咪!”白誠橙忽地跑出來,抱住白暖暖的褲管獻寶,“我找到了你最喜歡的麥芽糖。”
她輕笑著低下頭,“乖。”
再抬頭,已看到了那件黑色的開司米大衣。
自那日去意大利後,他就習慣了在冬日穿開司米大衣,西裝穿在大衣裏,隻露出一小部分的精致衣扣。
“嗨,好久不見。”她微微一笑,甜甜的笑容裏仿佛帶著一絲難以解讀的心緒。
他的指關節都繃得緊緊的,手指卷握成拳,視線越過她看著身邊的小女孩。剛才她叫白暖暖什麼?媽咪?她……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