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久不見了。”他的聲音含著沙啞,低沉的猶如夜空劃過的流星。
她摸著白誠橙的腦袋,拍拍她,“來,叫叔叔。”
白誠橙仰起頭,撲閃著的大眼仿佛在研究著一個物體而非是人,總覺得印象裏哪裏見過,但是哪裏呢?她又想不起來,禮貌地甜甜一笑,“叔叔好。”
他完全愣在原地,白暖暖是多麼自然地拉著自己的女兒和自己打招呼,而他為何內心洶湧澎湃地隻想擁抱她,然後狠狠地掐暈她?
“最近公司好嗎?我在國外看到新聞說今年年底會上市是吧?”這是個好消息啊,她的眉毛彎彎地笑著,一臉恬淡地牽著白誠橙的手。
他終是回過神來,“嗯。”
“媽咪,叔叔是不是那個……”白誠橙想起來了,他就是媽媽鐵盒子裏一張照片上的男孩,輪廓不是很清晰但就是他。
“誠,暖暖。”身後一道低沉的嗓音伴隨著愉悅響起,兩人不約而同地往後轉去。
“爸爸。”白誠橙歡快地跳進黑色大衣的男子身上。
白暖暖也微笑著看向來人,“不是說要在車裏等嗎?”
“見你沒出來,所以就進來看看。”史瑞克·白微笑著抱起女兒,“咦,你是……周錫書?”
周錫書不用回憶也知道這個人的存在,沒想到與白暖暖結婚的人是他。但是又怎會想不到,他們本來就是初戀情侶。
“你好,很久不見。”他深吸了口氣,大方地伸出手。
“嗯,距離上次一別,也有六年了。”史瑞克·白笑著瞟瞟身邊的白暖暖,“暖暖,你們不期而遇了?”
白暖暖依舊是淡笑著,“……嗯,挺巧的。”
“不如一起去吃夜宵吧?”史瑞克·白提議。
周錫書輕笑著拒絕:“不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白暖暖看著他,他沉穩的神色之中還帶著歲月沉澱下來的老練,此刻的他就像一隻振翅而飛的蒼鷹,再也不需要她的幫忙與教導了吧。
無論如何,他是她今生唯一的徒弟,也是她全力傾囊相授的人,“好,再見。”
這一次的相遇,彼此都客氣著,卻也生疏。
沒有她預期的怒氣,也沒有他預期的喜悅。
“怎麼不互換個電話號碼?”在開車回去的路上,史瑞克·白忍不住問。
白暖暖坐在後座,一手搭在車窗旁,一手攬著白誠橙的腰,小女孩躺在她的大腿上睡著了。飛機坐了這麼久,也難怪會忍不住就在車裏睡著了。
“他的手機號碼不會變,我自然有。而我回到國內,繼續用原來的卡號,也沒有改變,何必多此一舉。”隻不過……
“他要是早刪了你的號碼,或者他根本沒想到你沒改卡號呢?”他一語中的,說出了她的心聲。
再次相見的生疏,心裏不是不難過的。
窗外的雨絲,淅淅瀝瀝地拍打在車窗上,模糊地看不清窗外的景色。一片漆黑的夜空下,隻有橙色的路燈點著柔和的光,牽引行人回家的路。
“我不去你們那,送我回去。”久久地,她才出聲。
“你那都多久沒住人了,還是一起回家吧。”史瑞克·白想了下,“冷然又不在,你可以睡她的房間。”
“你們還在冷戰期?”她提起精神,這對冤家讓她最頭疼也最開心,“莫非那篇意大利的緋聞是你們的導火線?”
半個月前,他在意大利參展,她們幾個在米蘭購物,後來看到報紙說當晚他和一火豔美女雙雙進了星級酒店,這報道一出,簡直就是轟動了整個家。冷然二話不說就賭氣買了機票不知哪裏去了,留下她不得不帶著他們的女兒回國。
“我都回家等了一個星期了,她還是沒回來。”史瑞克·白忍不住歎氣,“別說結婚有多美好了,看她動不動就跟我分房睡,一點幸福的感覺都沒有。嗚嗚嗚……”
“爸爸,你別裝了。這套留給媽媽用吧。”白誠橙揉揉眼睛,打個哈欠坐起來。
“嗬嗬,誠,別這樣戳傷大男人的自尊心。”白暖暖輕笑著摸摸她的小腦袋,“今晚來媽咪這睡?”
“嗯,還是跟爸爸回家吧,媽媽說了如果哪天和你一起回國不能單獨與你睡覺。”因為媽媽說媽咪在國內適應不了氣候的轉變,如果惹到她睡覺,很容易會發狂。自己不敢保證會不會半夜睡醒要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