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頭一根一根地並在一起,內心五味雜陳,他連指尖陷入肉裏的疼痛都忘記了。
原來不是她不懂他的癡情與等待,而是她根本就不屑。
“白暖暖。”他低沉的嗓音猶如是一個天籟之外的炫音,“我不會就這樣放過你的,你不愛我,而我……自然也不愛你……我倒要看看一個背叛了公司的人又重新回來到底還要做些什麼,你等著吧,我還會來找你的!”腳步聲的離去,是那麼的沉重與抽痛。
她的額頭抵靠在門板上,一行清淚滑落得無聲無息。
就這樣吧,也隻能這樣了。
擰開玄關處的燈,室內的柔和光線還是刺得慣性閉起眼睛。
她踱到窗口,彎腰摸著下午新買的小盆栽,“你說你真能長出瓊花來嗎?”
那淡雅芬芳的瓊花,猶如白色蝴蝶般在溫暖冬日盡情飛翔綻放的瓊花。
周錫書,如果不能讓你愛我,就來恨我吧。
至少我離開之後,你的心裏還會記掛著我。
車子咆哮著離去,黑色尾氣如同一條無形的龍輕淡地吹散在空氣中。
周錫書扯了一把領帶,西裝外套上的第一個紐扣就散落下來。輪胎在積了水的地麵劃出一道又一道的花痕,但他無心顧及,滿腦子想的都是剛才白暖暖的那段話。
那個女人,太欠管教!
“二少爺,夫人和大小姐等你多時了。”管家打開大門,引他進來。
一樓的客廳,偌大的地方隻坐了兩個人,其餘的下人都被退下去了。
“你回來了。”周老夫人嚴肅的臉上有了淡淡的笑痕,她的旁邊坐的是披著流蘇披肩靠著沙發邊緣昏昏欲睡的周欣海。
她揉揉眼睛,又掩嘴打了個哈欠,“唔,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歡迎會要很久才結束。”動了一下僵硬掉的身子,她調整坐姿,正對著他,“老媽說有事找你談,而且一定要選在今天,我也沒辦法。”
可憐她多年養成美容覺的好習慣啊!
管家吩咐人端來一些小點心和花茶,被他打斷:“李嫂,麻煩你幫我換下咖啡。”
他習慣了咖啡,少了一天也不行。
李嫂點點頭,轉身去準備。
周欣海身子微微前傾,邊倒茶邊問:“老媽,大半夜的不睡覺有什麼大事要宣布嗎?莫非你想開第二春?”
“啪——”一個糖炒栗子砸到她的腦門上,周老夫人的眼皮掀了掀,“說話別沒大沒小的,看了讓人笑話。”
周欣海痛得隻能摸著腦門怨念,這大半夜的誰有工夫來笑話她啊?
但她也很想知道這樣莊重地似宣布什麼一般,很期待。會不會是心裏所想的那件事情呢?如果是……那真太欣慰了。
咖啡的香氣在周錫書的手中散開,他抵靠在沙發上,仰起臉望著天花板,“有什麼事說吧。”
周老夫人見他又是如此心不在焉的狀況,不免嘮叨:“小書,你都三十多了,也該收收心把終身大事定下來了吧。”
呃……原來大半夜的要談這個嗎?
周欣海覺得自己好無辜,“老媽,這個我可以先睡嗎?”
遭到狠狠的瞪眼噤聲。
想到要一個接一個地跑去相親,就覺得鬱悶之極。
“我不是說這個。”周老夫人輕歎一聲,這兩個孩子……真不知道像誰多一點,“明晚你有事嗎?”
“怎麼?”周錫書挑了挑眉,明早有個會議,結束之後就是日常事務。
“我約了一個人明晚來家裏吃飯,希望你們姐弟都在。”她緩緩地出口,又瞥了一眼兩人,“她是你們的妹妹。”
“妹妹?”哪個妹妹?母親向來不和父親的姨太們往來,這次邀請的是誰?周錫書奇怪地盯著母親。
周欣海心裏有數,但臉上還是微笑著問:“哪個妹妹,什麼時候麵子這麼大也要老媽出馬?”
周老雖然一生流連花叢,有過很多的女伴,但唯一合法並且擁有名分的便隻有周老夫人一個,按常理說來,眾人還都要尊稱她一聲“姐姐”,但她也不敢擔,更不願意往來。
這一次,自己提出來倒是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