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留在這裏,也不想麵對得知真相的他。
她不想他看見自己最後時光的狼狽,也不要他的承諾,她不要不要不要相信愛情。
她一定要逃走。
打開房門,她一步一個踉蹌地走出去,電梯處有太多的人站著,她改而走樓梯。
“暖暖——”周錫書折回來沒看到床上的人,連忙跑出去,看到走下消防梯的她,“你去哪裏!”
其餘的人被這叫喊聲驚住,也紛紛趕過來。
白暖暖腳下一滑,在拐角的樓梯摔了下去。
周錫書急地跳了好幾步,扶住她,“暖暖,你要做什麼,你想去哪裏!”
“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要留在這裏!”白暖暖在他的懷裏掙紮著。
她一把推開他的好心扶住,硬是要離開。
他看清她額頭的淤青,臉色更是難看了,咬牙攔腰把她抱起,再扛起放在肩膀上,不顧眾人的目光與她的捶打,徑直把她送回病房。
“暖暖,你別鬧了,坐好。”他把她放在床上,雙手按在她的手背。
“我說了我不喜歡……”她的話未完,毫無防備地被他親吻住。
他的吻來得急卻不狂野,隻是親吻著,淡淡地,輕輕地,柔柔地,用著自己多年累積起來的思念,無聲無息地用著自己的情感控製這一場化解內心疑慮之後的親吻。
他下巴的胡碴刺疼了她的臉頰,卻讓她的心更痛。
眼淚,悄無聲息地滑落。
“周錫書……”在他離開的片刻,她低聲輕喚,“我們不會有結果的,這是第三次親吻,我給了你三次機會,我們之間結束了。”
她本也就打算給自己這麼點回憶,但這一次她卻無法再瀟灑地離去。
身後的那群人沒有進入病房,堆在門口看著兩人。
兩個人的事情,不該由他們來解決。
“暖暖,我們都不曾開始,哪來的結束?”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絲的喑啞。
她的淚,晶瑩剔透,在陽光裏暖暖地綻放著瑩潤的光澤。
他輕輕擦拭掉臉上的淚珠,低頭親吻她的臉頰,“暖暖,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愛你好不好?”
“我不……”她要拒絕。
他低下頭,聲音很輕很輕:“我……真的不行嗎?”
她無語凝噎。
那扇半開著的窗,微微地吹進了一絲的冷風,他迎麵對著窗,慢慢踱步到窗口,“暖暖,你可以選擇不愛我,但如果你再逃走不治療,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這裏是十三樓啊!
“不要——”白暖暖大喊一聲,顧不得腳上脫出一半的鞋子就跑過去,從後背抱住他,“周錫書,你個大笨蛋!”
“我知道我是笨蛋,不然你也不會一直嫌棄我。”他的聲音涼涼地對著風。
“我怎會嫌棄你……”我是在嫌棄我自己的病啊!
她的淚,又一次湧出來。
哭泣的淚水,仿佛是打濕雲朵的天空,窗外的陽光也感受到了,用著更溫暖的陽光照耀著兩人。
他轉過身,輕輕地擁住她,“暖暖,讓我寵愛你一生,好不好?”當年他來不及愛她,現在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你是我商場上的啟蒙老師,也是我情感上唯一動過心的女子,我不會放手,絕對不會,也不肯。我愛你,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嗯。”
身後的陳導剛交了手續費回來,看到眾人圍著,好奇地探頭去看。
Maya抖了抖雙臂,咕噥了一句:“我拍的電視劇也夠多了,像這樣不要臉死皮賴臉還能說得這麼肉麻的也就隻有他了。”真是敗給這個男人了,原來不是他多年不近女色,不再愛流連花叢,而是他的心裏已經住了一個人,外麵的人再美,再好,都與他無關了。
“怎麼不進去,暖暖醒了嗎?”陳導揚著手中的單子,“兩天的住院費,找誰報銷?”
“靠!”Maya掄起拳頭揮了過去,真是俗不可耐到忍無可忍!
陳導也索性跟著打來打去,忽地瞥見電梯處走來的人,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嘉年。”Maya笑著與他打招呼。
嘉年走得有點急,但看到Maya和陳導之間的互動還是愣了一下,心不由得下沉。
“周董呢?”
“在裏麵呢,你先別打擾他,現在是關鍵時刻。”Maya做了一個噓的動作,食指放到了唇間,俏皮的樣子仿佛回到了出道的純真。
嘉年看得怔了,“……嗯。”
待白暖暖睡著,周錫書才與嘉年找了一個休息處坐下。
“公司出了亂子。”這兩天他都待在這裏,公司的事情幾乎是不聞不問,嘉年沒帶任何東西過來,但這事不用文件也可以講清楚,“我們參加省內競標少了諾雪,是沒多少問題,標書的初審已經過了,等待複審,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