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你知道嗎?他很過分耶。把我的電動牙刷忘記放進去不算,居然把病服塞到袋子裏,多奇怪不是?”她說著去上洗手間。
冷然聽著,又拉開小袋子拿東西,一眼就看到了電動牙刷,“這……”
“間接性的片段失憶,不用太緊張。”他沒等冷然發現與確定,就告訴了她,“韓醫生說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為了她好,我們都要順著她的意思來說,不然會引起她內心的恐慌,對下一次的手術不利。”
冷然呆呆地看著手裏的電動牙刷發呆。
洗手間的門“嘩啦”一拉開,她馬上把手裏的電動牙刷踢進沙發底下去。
“今天吃什麼?”白暖暖眯起眼,瞧了一眼滿桌的清淡菜式,“又是這些?”
“那你還想吃什麼?”周錫書輕笑著坐她左手邊,“我已經讓冷然把白粥改成皮蛋瘦肉粥了,你不許再說單一。”
不都是粥嘛……
“吃吃這個西蘭花,我今天少放了些鹽,很不錯。”冷然給他們夾菜,“晚上老公過來讓他給你帶點糖醋排骨,好吧?”
白暖暖總算有了暖意,“這還差不多。”
吃了飯,周錫書帶她去看某大導演的首映式,聽說很適合情侶看。
“公司不是在準備競標嗎?怎麼你這個董事長這樣清閑?”在暖洋洋的午後陪她一起去看電影。
他牽著她的手,漫步在林陰道上,“我幻想十年後我們的生活就是這樣呢,每天吃了午飯我們可以呆在一起看書,也可以一起逛街看電影,然後順便接孩子放學。到了晚上就一起在陽台上搭一個帳篷,在家裏玩野營,數星星。你看好不好?”
好抑或不好?這不是她能決定的事情。
“一個星期以後如果我還活著,我就答複你。”
“暖暖……”
“什麼也不要說,也不要跟我討承諾。周錫書,你該知道我的個性。”她的手指被他緊緊扣在手心,暖暖的,猶如一道又一道無形的暖流湧入心田,讓心更加的堅強。
她知道他每一次談及將來,都是希望她能給他一個承諾,承諾她餘下的一生。可是她不能,不是意誌力不堅定,而是不希望他帶著自己的諾言過一世,如果她真的不幸,那她也希望他能幸福地走完這一生。
電影院的門口排了很長的隊伍,今天是周三,市內所有影院半價票。熙熙攘攘的一條隊伍扭曲得猶如一條爬行的毛毛蟲,在冬日即將結束之時,舞動著尾巴暗自慶賀。
他們排在兩個隊伍裏,互相看著彼此,淡笑著。
抑或,這也是一種平淡的幸福。
排了半小時他們才買到票,入場的時候放映廳的燈都關了,漆黑一片,隻有前方大屏幕上嘻嘻哈哈的開場廣告。
“十二排,三十四和三十五。這裏,這裏!”她用著手機的淡色餘光照著黑壓壓的座位。
因為這部電影的前期宣傳很好,首映式的位子自然是爆滿的。
“對不起,麻煩你讓一讓。”他拉著她的手,與她一起彎腰走進第十二排,邊走邊說,“對不起,請讓一讓。”
他們的位子靠近中間,離屏幕的距離也有一定距離,坐著看正好。
她慶幸著,“真好。”
“要吃爆米花嗎?我去買。”他等她坐下問。
“不了,剛吃了東西呢。坐吧。”她拉著他坐到身邊。
廣告的畫麵被切換了,出現一行字幕。某某公司出品的字樣一出,場內就有了小騷動,電影終於要開始了。
“不好意思。”有個輕微的聲響。
他坐著沒動,她聽見了,偏過頭朝他另一邊看去,太黑看不太清楚,知道是一張女子的臉,模糊之中有著深深的輪廓,“小姐,你有事?”
他這下注意到,也側頭一看,是個大美女!
美女淺笑著,“不好意思……”她手指頭伸了伸前方,指著她麵前的半顆頭顱說,“他太高了,擋住我的視線了。”
“怎麼了,寶寶?”一道男低音出現,高大的身影也從走廊那方靠近,“擋住了?我的位子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