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沒有興趣再拍一套係列。”
如背後幽靈般出現的娃娃頭女子突然出聲,把我嚇了一跳,寶特瓶中的純淨水潑散出來,幸虧沒滴在衣服上。
“呃,你……”
“叫我薇薇安好了。”
娃娃頭女子搔了搔齊耳的發,再次問:“你們兩個願不願意再拍一套紅雙喜係列的婚紗照。”
我和範思對望一眼,不太了解薇薇安小姐話語中的意思。
“因為你們站在一起的感覺非常好,穿著中國傳統的婚紗一定會讓人驚為天人的。”
“讓範思穿男裝嗎?”
薇薇安小姐在範思身邊轉了幾圈,打量了一下,喜滋滋地說:“你叫範思嗎?健康的膚色,中性的容貌,隻要特意化成男妝的話就行了。高挑的身材應該可以穿起中式新郎服裝。”
“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範思看了我一眼問:“你有興趣?”
我點點頭。
“那就拍好了。”
薇薇安小姐笑得眼都眯成一條縫地拍拍手說:“那我們再到化妝間吧,範思,化妝師絕對會把你化得讓別人看不出是女子反串。”
女孩子應該不會認為這句話是誇獎吧?!
金紅色的長袍外套套著鑲有金錢的大紅斜襟馬褂,袍口鑲著如意彩結,腰間懸掛著絲結美玉,較一般男子瘦弱的身體高挑柔軟。如清朝末期提鳥遛街的八旗子弟般奢華嬴弱,卻又俊逸柔麗。
黑亮柔軟的發裏麵用喱水噴成濕亮的樣子,外麵隻有幾綹發膠噴硬的長發映在眼角和後頸,襯著端麗的容顏。
原本範思就極具個性美,在化妝師與發型師的巧手之下,更變成翩翩的美少年樣。
我所穿的是圓高領斜襟旗袍,上麵有金亮色的吉祥花紋,頭發還是梳成少女的發髻,頭側插有色彩豔麗的牡丹花及珍珠發夾。
在鏡子前,時光仿佛回到最繁華與最頹廢的紛亂的民國時期。
再次回到攝影棚中,聚光燈下已換成楊如華與陳小燕正在拍皇室係列,輕紗如雪的高貴典雅的禮服,化了妝的陳小燕端莊美麗,自有一種高雅冷美的氣質。
穿著黑色新郎服的楊如華也極有紳士風度,站在坐在高椅上的陳小燕身後背著手,經典鏡頭如伊利莎白二世的婚紗照。
“第一次發現陳小燕這麼漂亮,不輸於偶像明星啊!”
“她一直都那麼漂亮,隻不過你沒注意而已。”
胡青青一邊用報紙當扇子扇來扇去,一邊踱過來。
“說真的朱梅,你化了妝也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如水晶娃娃般晶瑩剔透,粉粉嫩嫩的可愛極了,果真人要衣裝啊!”
許原也走近湊熱鬧。
“你戀童啊,說那麼長的形容詞也不嫌惡心。”
“我要告你這家夥誹謗,朱梅還比我大兩個月,扯什麼戀童!”
不錯,我們之中最小的人不是我,而是許原,不知是不是因為看起來小還是經常發呆的緣故,不知不覺我就會受到很多照顧。
像楊如華曾說過的那樣吧:“一看就是生活在幸福家庭中的小孩子,物質寶貴,備受疼愛。也受到過一些小挫折,但那是人生路上誰都會碰到的不如意的事情。雖有柔順溫良的一麵,但同時又像不懂交際地不把別人放在眼中,有著以自我為中心的任性。”
他說這句話還是在高一,大家才成為朋友的時候。最近我才從別人口中輾轉聽到,作為我和楊如華不易成戀人的佐證。
雖當時他的語氣並沒有誇耀的意味,應該說有些輕蔑吧,但是被人看得這麼透徹,還是讓我吃了一驚。
“真不知什麼時候我們才能真正地穿上結婚禮服,在神的麵前許下愛的誓言?”
“你信奉基督教嗎?”
“……你竟敢質疑純情少女的愛的幻想,罪不可恕。”
胡青青卷起報紙在許原頭上用力敲了一下。
“什麼純情少女,頑劣女子才對。”
許原捂住頭,憤憤不平地說。發覺剛才撒潑的樣子被別人看見,胡青青忙輕咳一聲,又成為淑女狀。
“呃……說起幻想什麼的,我有一個鄰居非常奇怪。”
看來話題轉移得不太成功,許原冷笑著問:“有你奇怪嗎?”
“嗯,她出事後特別喜歡吃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