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Sir,昨天抓來的那個小混混到現在還不肯配合錄口供。”
小警察剛推開蔣辰愷辦公室的門就聞到撲鼻而來的酒氣,退後了半步適應了辦公室裏昏暗的燈光後,才發現他的長官正醉倒在地上。
“不肯錄口供?”蔣辰愷搖搖晃晃著爬了起來。
“呃,是的。”他怎麼覺得今天長官的目光有些凶惡?
“好,我去幫他錄。”
“長官。”見蔣辰愷要跌倒的樣子,小警察趕忙扶住。
口供房裏,一個警察正在發火,“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阿Sir,我不是說了,天生被丟在路邊,沒有名字!”
“胡說!你身份證上不是有名字的?”
“哇,阿Sir,你都看到我的名字了,還來問我,不是故意耍我嗎?你們已經關了我快24個小時了,別以為我不懂得法律,沒什麼證據就快放了我。”
門被猛烈地推開,蔣辰愷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
“蔣Sir。”
“阿華,你走開我來錄。”
“哦,好。”
“怎麼,一個不行,換一個酒鬼來啊?喂,你不要蒙我,警官證呢?別冒充阿Sir。”
一支筆朝小混混丟去——正中腦門。
“阿華,再申請24個小時,我們慢慢耗。”
“你……”小混混氣急反笑,“好啊,我倒看看你們怎麼車輪戰。”
“名字?”
“不知道。”
“住哪裏?”
“四海為家。”
“出生日期?”
“石頭裏蹦出來的。”
蔣辰愷將桌子一蹬,小混混連人帶椅被壓至牆壁,而且他還在不斷地用力。
“來人啊,阿Sir打人啦!”小混混用力呼救著,但漸漸他連呼吸都困難。
“現在清醒點了嗎?”
“我、我說,說……”
“我突然又不想知道了。”
聞聲而來的警察趕忙拉開蔣辰愷,“蔣Sir,你這樣會把他弄死的。”
“對他這種人渣,這還算輕的。”蔣辰愷解開衣領,不耐煩地將椅子踢到一邊。
“阿Sir,我要投訴。”剛脫離險境,小混混仍在叫囂。
“投訴?”蔣辰愷衝上去又是一腳,“我叫蔣辰愷,你記住了,不投訴你就不要離開這兒。”
“蔣Sir,算了算了,阿華把蔣Sir送回辦公室,這裏交給我們吧。”
將桌椅擺好,警員甲莫名其妙道:“今天蔣Sir怎麼火氣這麼大?”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見到。”看了眼仍心有餘悸的嫌疑人,警員乙續道,“如果你不想被打死的話,最好老實交代,否則我們也救不了你。”
“好好,我說我說……”
“還真是欠打。”警員甲邊記錄口供邊搖頭道。
“你把蔣Sir安頓好了?”
推門而入的警員抹了一把汗,“累死我了,今天蔣Sir喝得還真是不少。嗯,把他送回辦公室了。這件事一定不能讓上麵知道,否則蔣Sir肯定要挨批。”
“還用你說。”警員甲和警員乙異口同聲道。
辦公室裏沒有開燈,被安置在沙發上的蔣辰愷雖然有些口囈,但神誌卻分外清晰。他知道剛才自己一時衝動對嫌疑人動用了武力,也知道這樣的後果是寫處分報告,但他更記得一年前婚禮的場景。本以為買醉就可以忘記一切,其實不然,原來有些回憶借著酒精反而會越發肆虐。
原來,他連完整的婚禮都無法給她。
婚禮的當天並不是晴天,雲彩堆積得有些厚,就像他沉重的心情。挽著虞漪的手走在紅地毯上,他專心的卻是左耳的隱形麥克風。隻消上頭用楊中仁給他的鑰匙取得犯罪證據,一聲“行動”,他便會逮捕楊中仁。所以,這是場婚禮,更是場布局。勝或敗,隻在一舉。
但辰愷還是被虞漪分了心,當她挽著楊中仁的手出現在紅地毯的那一刹那,他懷疑自己的耳朵瞬間聾了,聽不見任何聲音,隻有驚歎。這就是他要娶的人啊,可是他有這個資格嗎?或許這隻是個假象,當他亮出警察身份的刹那,所有的迷霧都將消散開,那時,她會原諒他嗎?
“你會不會後悔?”他希望她能夠反悔,那他便能少一份內疚。
“你也有婚前恐懼症嗎?”
她握緊了他的手給他力量,他卻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隻歎為何這段紅地毯為什麼走不盡。
辰愷知道牧師、虞漪和所有的嘉賓都在等待他的回答,他卻凝神聽著耳中的動靜,沒有聲音。
居然還沒有聲音,那麼此刻他該如何應付?該交心嗎,還是當做一件任務,讓拘捕順利進行下去的任務之一?
最後他選擇看了虞漪一眼,從她的臉上他看出了焦慮和不安,她該對自己有信心的。
“我願意。”
啊,他終於說了,那便再也不能更改了。那就是一生一世的誓言了。
但是,他居然沒有一絲為難,原來這三個字是如此水到渠成。
“我宣布你們正式結為夫妻,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掀開頭紗,他竟然舒了一口氣,他和她終於結為夫妻了,至少程序上是的,他其實很擔心在她“我願意”那三個字說出之前,就聽到那一聲“action”。
原來,他真的有婚前恐懼症。
她把眼睛緩緩合上,揚起的臉蛋透著幸福的神采,教堂裏的《婚禮進行曲》仍在演奏著,一邊小花童也在癡癡地笑望著他們,一切似乎都是這麼美好……
“當!當!當!”
教堂外的鍾聲讓辰愷失了一下神,吻下的動作有些僵硬,隻是停頓的一瞬間,他聽到了傳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