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明天開始算,還有六天。”
六天啊。她點頭,“這六天你有排工作嗎?”
“基本已經完成。其實也算不上真正的工作,我隻是來考察的。”
“考察什麼?”
“考察他們值不值得合作,也估量一下合作的可行度和其後的利潤效果。”
“我可不可以問,你是做什麼的?”挪成舒服的躺姿,她將腿蹺到沙發上,放鬆玩了一天的軀體。
嗬,終於想了解他了嗎?他還以為她一點也不好奇。畢竟,在昨天之前,他們僅是相談數小時的陌生人。
“你想知道我本人做什麼?還是想知道我所屬的公司做什麼?”拈起黑發輕晃,任她滑下身體枕在自己腿上。不覺得她此舉輕浮,心頭竟湧出一波波強烈的悸動。
黑眸微眯,他丟開餐單,左掌若有若無地滑過胸口,感到掌心炙熱的跳動。
未察覺他細微的動作,她向內側翻轉,腦袋在他腿上轉動,以便抬個眼皮就能看到他,“如果你認為我沒有侵犯到你的隱私,如果你願意說,我都想知道。”
了解這個男人,是拐他上床的必備條件。
但凡直覺對了她的味,其後的步驟,就需要她動腦筋來完成了。她也一向如此。而今麵臨的問題,是如何在六天內拐到他。
“怎樣才算侵犯我的隱私?”他的聲音有絲趣味。
“你直覺不願意告訴他人的事,或者一聽別人提到,心裏就非常反感的事。”
“例如?”指尖輕輕撫過她的發,停在她腦後。
“例如……你的汗味重不重?你的存款有多少?有沒有隱性疾病?會不會傳染?”捂著嘴,她笑。
而他,也配合地沉思起來,“嗯,你的問題很有創意,但對我不算隱私,可以回答。不重、很少、沒有、不會。”
嚇,開她玩笑?舉手抵上他的胸,彈了彈,又拍了拍,仍是笑問:“你所屬的公司做什麼的?”
“石油。”
“你做什麼的?”
“代理石油。”
“……有什麼不同?”她敝嘴,不滿意他的回答。
他搖頭,“是沒什麼不同。”俊臉勾起春風般的微笑,他輕聲道,“佑佑,你為什麼要和我來一段異國熱戀?”
“你對我的味。”
他一呆,“胃?”
“味道的味。”她強調,稚氣地翻個白眼。
味道嗎?嗬,真是個偏激而狂傲的女人哪!笑出一串開心,他擱高腿,讓她枕得舒服一些,然後解釋:“佑佑,因為從小我就是文學白癡,所以讀的是理工科。我覺得無論何時,能源產業是絕對不會被淘汰的,所以經營了一家石油代理公司,現階段隻是代理美國成品油。我這次來加拿大,主要是考察此地的石油公司,看能不能在未來兩年建立合作關係。”
“你自己開公司?”她的語氣沉下來。
“嗯。”
“公司叫什麼?”千萬別是雜誌的某家客戶,她要的是不必有壓力,也不必有未來的異國熱戀,若因此交集而對未來造成一定影響,她寧願放棄另找。
“歐引石油。”
“歐引石油?”很熟悉,她凝眉片刻,忽地坐直,“歐引石代?歐引石油代理有限公司?”
你知道?他以眼神詢問。他的公司沒那麼嚇人吧?
“歐引石代?”她又念了句,重新枕在他腿上。老天,就算她是財經白癡,也知道全球正鬧石油商戰,除開兩大石油巨頭外,歐引石代可以算是位居第三的石油供貨商。媒體對這個企業的高層好奇得不得了,不過,真正露麵的似乎隻是四五個助理角色,就算有記者埋伏在辦公樓守株,也多無功而返。弄了半天,她瞧上的男人這麼厲害?
“真的假的啊?”她好奇,也直接問了。
“真的。”他點頭,“我的確是買石油的。”
“不是這個問題。”又沒懷疑他,她隻是好奇,也肯定以後若非刻意,就算同處一個城市他們也不會有交集。嗯,很好,這下是完全放心了,“能做到排名第三,我以為至少應該在商場浸淫十來二十年。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對了,你多大?”想她十六歲出道,在攝影界泡了十年才有今天的成就。他啊,給的答案別太打擊她才好。
“二十……”
倏地,她又坐直,“騙人!”
“……九。”噙著淺笑看她再次倒入懷中,似乎鬆了一口氣。不知她在意什麼,但他肯定自己不喜歡看她皺眉。心頭突然湧起溫柔,指尖撫過烏發,他拈起一縷輕吻。
眉光蹙緊又鬆開,她沉吟道:“公司是你的,也就是說,你這六天有空沒空全在自己決定?”
他點頭。
很好,這就不影響拐他上床了。她笑起來,猶如一頭狐狸,“溫,你在家……有妻子嗎?”
“沒有。”他低頭,與她對視。
“有你愛的女朋友嗎?”
她的話讓他皺起眉,“佑佑,如果我愛一個女人,你現在就不會在這兒。”
什麼意思?是在暗示他是一個居家好男人,一旦確定自己有了心愛的女人,就絕對不會劈腿背叛?換句話說,在真正愛上一個女人之前,他允許自己的風流?
“你……有性經驗?”
“咳咳!”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佑佑,女人不應該隨便問這種問題。”
“我們現在是熱戀情侶,怕什麼?”她調皮地眨眼,引誘著。
“你在玩火。”他低語,扣緊腦後的手,緩緩吻上。
不同白天在街頭的親吻,此刻的吻帶上濃烈的炙熱,讓她喘不過氣。昏沉沉地,任他的大掌壓在腦後,她的手不知何時環上他的脖子,唇舌在輕喘中交織……
“今晚留下來,好嗎?”磁性的男中音在耳畔回響。
“嗯?”紅唇微張,眨著迷濕的大眼,她腦中的“生物電”暫時短路。
“今晚……別走。”
耳垂被人咬住,惹來她格格嬌笑,迷蒙中,她點頭。意識有些昏沉,但腦中早已設定的計劃卻沒忘記。
嗬嗬,他的邀請,不正是她此刻的目的嗎!
“咕嚕!”
“咕嚕!咕嚕!”
什麼聲音?喘不過氣地掙紮推開他,她呼吸著清新的空氣,顧不得兩人急驟起伏的胸口正緊緊貼在一起,雙手捂住他的唇,抵抗下一波侵略。
“你……你想……謀殺。”掌心傳來麻癢的觸感,淺麥色的小臉紅通通的,趕緊收回大叫,“不要舔我的手。”
“咕嚕!咕嚕!”
“咦,什麼聲音?”一手抵開他,一手在衣上擦著,她低頭看向聲音來源。
司馬溫輕噬細指,掩去炙燙的眸光,輕笑道:“點餐,我來點餐。”再不叫晚餐,他的寶貝兒隻怕會舉旗抗議,肚子餓得咕咕叫了。
“你笑我?”終於意識到聲音的來源,她撫著肚子,語中帶上不自覺的撒嬌。
笑?他有嗎,嗬嗬!
“沒有,我沒笑。喂,服務台,我要兩份海鮮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