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封揚轉身的腳步停了下來,紅家的女兒據傳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土匪,今日看她的表現,似乎並不像傳說中那般。如果說青家靠著皇後的力量,一直獨霸朝野,那麼這紅家就可以算是族長的心腹之人了。紅翼雖然表麵上玩世不恭,但是仙族境內大部分的鮮花交易卻已經被他收入囊中,族長的隱衛軍幾乎也是靠紅家的財力組建起來的。
他想帶走這三人,不過是因為青永說了不該說的話,這一時半會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若是帶回去,以他們三人的身份若要動什麼手腳,確實很難,若是不帶回去,他們已經知道了秘密的一部分,究竟該如何是好?
正想著,身後的男子趕上前來,悄悄耳語:“大人,主家曾經有令,現在絕對不能與紅家起正麵衝突。”
青封揚會意地點頭,他自然也知道,所以剛才紅顏的那番話才讓他猶豫不決。回頭看去,紅顏正一眼不眨地盯著自己,她脖子上佩戴的那朵鮮紅色的牡丹墜鏈甚是紮眼。他走上前將三人看了一眼,輕描淡寫道:“罷了,今日之事也是我守城不利,結界自有光宿前來修補,三位請回吧。”
白雅韻對他態度的轉變並未感到驚奇,與南宮清對視一眼,又朝後對紅顏使了個眼色,三人有驚無險地與十幾名光宿擦肩而過,朝紅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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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夫人聽完白雅韻的描述,笑看著自己的女兒,“顏兒,是阿蘿讓你那麼做的是嗎?”
紅顏笑眯眯地灌了一杯酒,哈哈大笑:“是啊,蘿卜走之前交代我若是有人來找茬,就搬出紅家小姐的氣魄來,沒想到那青封揚還真的吃了這一套。”
“他自然是吃的,如今表麵上還是風平浪靜,青家與紅家勢均力敵,他今日若強行將你們帶了回去,明天你阿爹就有參表的理由了。”
“可是他不也有理由嗎?說我們破壞了紫晶結界。”
“哼,守衛花旋是他們的職責,讓天宮重犯流入城中本就該嚴懲,更何況你們出手是為了抓住犯人,如此說來,他們的罪隻會更大。”
“那個青封揚是個傻子嗎?怎麼想要這樣將我們帶回去?”
紅夫人手下的賬本未停,沉吟低語:“如果隻是清兒和雅韻,他這麼做便是成功的,因為城中光宿的管理一直是青家的當家青耀的事務,即使他不通過族長做出了任何的決定,也不會有人有非議。所以,阿蘿才會讓你出聲警告,要讓他青封揚弄清楚,我紅家不會置身事外。”
南宮清根本沒有聽進去他們說的話,他渾身冰涼,雖是盛夏八月,可是他的心卻如墜冰窖。他眼前不斷閃過那個青色衣衫的男人,他的臉隱在紗帽之中,可是依然能夠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淩厲而絕對的霸氣,阿蘿叫他玉寒,那樣親昵,那樣溫存。
他握著瓊杯毫無知覺,紅色醇香的酒液就這樣一杯一杯地滾入喉中,本是清香甘甜的酒卻在嘴中澀澀地散開,苦如黃連,但是他的手卻不曾停下,這個動作似乎是支撐著他的意識的唯一方法,這種感覺是什麼?他不曾體會。心中一片迷茫,什麼都聽不見看不見,隻有淩蘿和那名青衣男子的臉交互閃過,他想要抓住她,問問她究竟發什麼了什麼事,可是怎麼也抓不住,她就像曾經的阿黎,在他的生命中隻那麼短暫的一刹那,便消失了蹤影。
“阿清,你別喝了。”
白雅韻奪下南宮清手中的酒杯,也不管主位上紅夫人怎麼看,直接架起南宮清便朝外走去。他心中的那抹刺痛,早已經結成層層的疤,他原以為不會再裂開,可看到南宮清這般的頹然,傷口上點點的血像是盛開的紅梅,排山倒海。
“雅韻,你說我是不是很傻?她已經不是過去的她,可是即便如此,我還是再一次地愛上她。可是這一世,她卻愛上了其他的人。”
白雅韻咬著牙關沒有做聲,我愛你,你愛她,她又愛他,世間上的愛情本來就沒有對錯,隻有因緣,兩根紅線牽不到對麵,你便是喝盡天下的酒,殺盡天下的人,也壓不得心頭那一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