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坦誠(2 / 3)

“是,你是很傻,可是我更傻。”

南宮清不明所以,手中拿著玉瓶繼續仰頭,夏日的花旋很美,月光下百花綻放,便是仙境也及不得這裏半分,在他看來,卻不及淩蘿一個微笑。他站在屋頂上手中拿著白扇仰天大笑,白色的身影在夜空中幻化成三重幻影,手中扇如利劍,攻勢利落而無情,似乎想要將心中的那抹不平發泄出來。他多年潛心修煉,不抵她的一個眼神,沉淪如斯,如何自拔?

“雅韻,來,我們再幹一杯。”

白雅韻跳上屋頂,他終究還是沒能阻止這一切。他第一眼見到淩蘿的時候,便預感到有一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南宮清的執著,他比誰都清楚,他若是知道淩蘿便是若楓黎的轉世,眼中便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事情。如果淩蘿如前世的若楓黎一般,對他好倒也罷了,可是在茗洲當他見到夜玉寒的時候便知道,這一世,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從虛空之環中取出瑤琴,他能如何?情之一字,他永世不明,即便他能將花旋所有的奇花都研究清楚,即便他能將天地萬物都看個盡透,可是他知道自己永遠也參不透這心中的無力如何去解。這就是一個永恒的毒藥,任你再小心,它依然能夠滲入血液,壓入心扉,可你尋遍天下最好的名醫,求遍須臾所有的文曲,卻無人能救。

琴聲切切,像是夜空中的一抹冰雪,絞住了兩人的心。南宮清停不下手中的扇,白雅韻停不下手中的琴,如果時間能夠就此靜止,也許他們也不必再苦。修仙問道,淩駕萬物,那便又如何?比不過心中的那個人,悠然莞爾,追不上心中那隻手,柔情依依。

淩蘿的衣衫在風中獵獵作響,她白色的身影在月光下很是孑然,她伸手想要抓住這抹絕望,但是終隻是歎氣而放,負手而立。

“阿蘿。”

“我沒事,隻是有些傷感,這一天終是會到來,即便我有多麼的不希望,傷害是無法避免的。”她站在幾乎隻有拇指粗的樹枝上,仰天而望,星鬥如盛開在原野上的鮮花,層層疊疊,絢爛無比,可是卻無法撫慰她此刻起伏而無力的心。她的長發在風中飛舞,手中握著那包清香的無憂,茶如主意,南宮清是希望自己一生無憂麼?

“玉寒,其實我們早已相識,是麼?”

夜玉寒坐在她的身後,左手扶在膝蓋上看著遠方,他紫色的眼中流淌著平靜,無論淩蘿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他都會安靜地守候。

“是。”

淩蘿輕笑,“我從小就一直做一個夢,夢裏有一個紅色眼睛的男人,他總是用一種很矛盾的眼神看著我。剛開始的時候,我很煩,如果隻是做夢無所謂,可是總是同一個夢還是讓人感覺很難受。我本不信命運,覺得人生的前路是靠自己的雙手去創造,可是後來當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我便信了。”

夜玉寒並沒有打斷她,他知道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嗎?”

夜玉寒點點頭,眼中透出一種擔憂的猶豫,他不知道要說什麼,淩蘿的聲音很輕,合著空氣中的琴聲,讓人看不透她的情緒。

“果然如此,遇見你之後夢中的男人就沒有再出現過。開始的時候我曾經懷疑清羽是我夢中之人,可後來我才明白有的時候是他,有的時候是你。而那對紅色的眼睛,一定是你。”

淩蘿扶著一旁的樹枝,轉身麵對夜玉寒,她終於明白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我聽過若楓黎的名字,她是我的前世吧。雖然雅韻說,她與清羽有情,可是我卻不這麼認為。我的心,從來沒有未清羽跳動過,雖然他在我的心裏有很重要的地位,可是那僅僅隻是一種知己的相知,我的夢中總是與他一起執行任務,一起修煉,一起探討人生,可是從來沒有心動過。”

她緊緊地盯著夜玉寒的臉色,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的改變。可是夜玉寒始終沒有絲毫的變色,他隻是靜靜地看著淩蘿,聽著她說出一直以來的猜測。

“我愛的人自始自終都是你,即便我忘記了前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