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沛朝天翻個白眼,“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個話?”
“那……”
“笨蛋!”丁沛不理她,繼續朝前走。
直到到了一個大門前停下來。佘景伊看了看,“我們來醫院做什麼?”
丁沛手探上她的額頭,“你不是生病了嗎?”還好燒得不是很厲害。
“可是……”哇,丁沛不知道在醫院看病又貴態度又差嗎?何況她走得匆匆忙忙,錢也沒帶,誰去倉庫還帶錢!
“沒關係,我幫你墊著,你回去還給我。”
“不用了,我在藥店買點感冒藥吃了就好了。”死也不要進去啊,記得大學時有個同學病了來這裏看小小一個感冒,結果醫生大筆一揮,就揮走人家一百多塊!
“嗦,叫你進去就進去!”丁沛拖著她的胳膊往裏走。
“我們找個小診所看看就好了啊!幹嗎一定要來這裏啊?”隻是感冒而已,她想著自己的百元大鈔從天空就這麼飛過……不要啊!
“放心!我不會害你的!”丁沛拉著她走到掛號處。
看他走在前麵幫她掛號,她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感冒了?”
丁沛沒理她,拿著掛號單出來,帶她去門診的時候才說道:“看出來的。”
“我可以自己來看病的。”她還是嘟噥著。
丁沛看她一眼,“我才不信你舍得請無薪的病假。”
這倒是真的。
她不說話了,醫院特有的味道刺激著鼻膜,跟在丁沛身後,她忽然說道:“你……也是這樣帶林小敏來醫院的嗎?”
“什麼?”他沒聽清楚。
她搖頭,到門診室的時候,還詫異今天怎麼這麼少人來看病?該不是因為收費太貴,別人都不敢來了吧?她隻好在醫生麵前坐下。
“什麼病?”醫生的聲音聽起來都懶洋洋的,抬起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丁沛雙手環胸地站在一邊,門神一樣,還很善意地露齒一笑。
呃……醫生立刻笑容堆上臉,詢問病情後很快開了方子。劃了價後,佘景伊簡直不敢相信,“隻用十五塊?”裏麵還開了一劑針藥啊!
丁沛付了錢,拿藥時一本正經地說:“那是當然,我對他笑得那麼禮貌,他自然要好好照顧你一下。”
“噗!”佘景伊笑了出來,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
“去打針吧!”他又邁開步子。
景伊扯住他的袖子,“我自己去就好了。”
“放心,”他拍拍她,“我很君子,不會偷看的。你隻要不哭就好了。”
這麼大了,就是疼也不好意思哭啊,何況還是在他麵前。
可惜她沒想到自己暈針,藥才推入一半,一陣惡心想嘔吐的感覺誦上來,護士連忙給她把針拔出來,她麵色蒼白地整理好褲子,然後到一邊的凳子上休息。
“你怎麼了?”丁沛連忙走過來。
護士不滿地問:“你吃過早飯沒?”
“吃過了。”她小聲地回答,半靠著凳子,麵色慘白,一手壓著胸口,一手捂著口。
護士不相信地看她一眼,才對丁沛說:“你去那邊飲水機倒杯溫熱水給她吧。”然後走回注射室。
丁沛點頭,“你等我一下。”
不一會兒,他小心翼翼地端了杯水過來,“喝點水。”
她接過來,“謝謝。”唔,好沒用,她是沒哭,卻比哭出來還慘。心裏悶悶的,不知道是暈針引起的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平常生病都是自己照顧自己,情緒也沒這樣起伏,偏偏今天,這麼糗被他看見。
她蒼白的麵上露出一抹笑,“好像,每次你在的時候我都特別丟臉。”
“有嗎?”丁沛在旁邊坐下來,“除了把鞋跟卡在電梯縫隙裏,我不記得你有什麼特別丟臉的事。”想到她出糗的模樣,他笑了出來。
“很多,你可能不記得了。”她也笑了笑,動了一下身子,卻壓著針眼,輕輕皺了下眉。
“感冒的人多喝點水,喝完我再給你倒。”丁沛將她手裏的杯子往她嘴邊推,“真的有很多?那你說給我聽聽,看我記得不?”
“想得美。”她笑起來,“誰還把丟臉的事重複一遍給你聽啊。”
他凶惡的麵孔上的眼睛裏是溫柔的笑意,“沒關係,你說了我記一輩子,以後拿出來糗你!”
她呆了呆,一輩子?臉紅了,她別過臉看另一邊的走廊,“那我更不可能告訴你了。”
另一邊的走廊走出一個大腹便便的女子,佘景伊再仔細地看了看,原來那邊是婦產科。她唇一下子輕抿住,想起了那年聽到的對話。
丁沛倒不覺有它,看她手裏的杯子水沒有了,拿過來起身又給她倒了一杯。回來時,發現她目光還是盯在另外一邊,“喂!你怎麼了?”
她回過頭,看了看他,“我……”接過水,到底什麼也沒問。
那年,她其實是找茴茴打聽過的,關於那個林小敏和丁沛的故事。兩個人並沒有很明確地宣告在一起,但丁沛陪她來過醫院是不爭的事實,而且謠言還經一個曾經和林小敏很好後來鬧翻的女孩子證實了,聽說……丁沛是陪林小敏來墮胎的。林小敏並沒有什麼過從甚密的男性朋友,自然大家都說丁沛是始作俑者。
林小敏她也是見過的,研究生院的才女一個,在她和丁沛在一起之前,也曾看到過他們一起出現,隻是在那天聽到了那些談話之後,她才知道那個女孩子就是林小敏。
最後,她就像現在這樣鼓不起勇氣去問,想想丁沛也隻是因為一個賭約和她在一起,所以不想自己更難堪,幹脆說了分手算了。
隻是,心裏一直有個結在那裏。就算說分手的是她,可是她還是想知道那時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她錯了還是丁沛是那樣一個大爛人——身為研究生的兩個人,明明是可以用結婚來解決問題的,卻選擇那樣一條路。
“你怎麼了?好點了沒?”丁沛見她發呆,問道。
她回神,站起身來,“我好多了……走吧。”她還有好多工作沒做啊。
丁沛神色古怪地看著她的背影。他並非疑神疑鬼的人,也不夠敏感,可是他都能感覺佘景伊突然變得有些不對勁了,那是真的出了什麼問題了?
路過一家狗不理包子店的時候,他順手買了兩個,然後走到她身邊遞給她,“吃點東西吧!”
“我……不餓。”她有些心虛,也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不餓?早飯到十點多都不吃,還說自己不餓?”他挑了挑眉,“放心,你到時一起還錢給我就好了。吃過之後記得把藥吃了。”
她隻好接過來。
“你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想問我?”他想起在上樓打針時她忽然問了個問題,可惜他沒聽清楚。
她驚了一下,“沒……沒有啊。”
他停下來看她,笑起來,“你每次一說謊就會有點緊張。”頓了頓,“如果,你真的沒有問題問我,那麼我問了。”
“問什麼?”她咬一口包子,嘴裏有些澀澀的滋味,可是卻能感到那種暖暖的感覺。
“你……當初,為什麼要和我分手?”
大街上,車來人往,她頭暈乎乎的,以為自己耳鳴聽錯。看丁沛的神色,才知道他確實是很認真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沒什麼啊,”她走到前麵,試圖用輕快的語氣說話,“反正,你也隻是因為那個賭約和我在一起的啊,分開,不過是遲早的事。”
“如果我說……”他的手搭上她的肩膀,“我從來也沒想過要分開呢?”
什麼意思?她腳步停了下來。
“那個時候,或許一開始是因為那個賭約,可是……後來我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