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生孩子很痛耶!”許秀蘋蹙起眉。
那怎麼辦?他是男人,又不能替小蘋果痛。“那,那就不生吧……”
許秀蘋“噗哧”一笑,“傻蛋。”語氣又柔情無限,他對她真好,她以後一定會給他生小娃娃的。
“以後讓大胖多生些小豬,咱們就在皇宮裏種地、養豬。讓全宮的人都來養豬,養好多好多豬。”虞國柱為她勾劃未來的生活景象。
提著食桶來喂豬的宮女臉都綠了。天哪,讓她們細嫩的小手舀豬食,給豬洗澡已經很過分了!這樣的日子今後還沒有盡頭?哇!不要啦!她要出宮回家啦!
皇帝氣壞了,臭小子回宮不先帶著媳婦來拜見他,先去看那頭肥母豬,難道他還不如一頭豬嗎?一定是那個丫頭把兒子帶壞了。
這個丫頭長得不怎麼樣嘛,他還以為是什麼天仙絕色呢,看起來也就普普通通啦。好吧,還算有那麼一點姿色,有點美又不太美的模樣,宮裏隨便一抓都是一大把。不知道她用什麼手段把兒子迷得神魂顛倒!瞧瞧,當著他的麵還手拉著手,不像話!
“父皇,她就是小蘋果,名叫許秀蘋。”
看看,兒子的眼睛盡盯著那個丫頭看,瞧都不瞧他一眼。皇帝心裏酸溜溜地想。
“你就是大柱子的爹呀?你好。”許秀蘋熱情地招呼。
這像什麼話,見了他也不拜見,沒禮貌!
大柱子的爹臉臭臭的,許秀蘋的笑容漸漸消失,不知所措地回頭看看虞國柱。
“父皇。”虞國柱歡喜的笑臉有點僵硬了,父皇不喜歡小蘋果嗎?
算了,一個窮酸丫頭,沒見過世麵,能指望她懂什麼規矩、禮儀。皇帝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你穿的是什麼衣服?”大紅大綠俗氣死了。
她的衣服有什麼不對嗎?許秀蘋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紅花背心和綠綢褲子,這可是她過年才穿的好衣裳啊。
“這衣裳挺好看啊。”把小蘋果襯得像朵花似的。虞國柱越看越陶醉。
他當然說好看啦,情人眼裏出西施嘛。何況他本來就沒什麼鑒賞力,恐怕這丫頭就算披件蓑衣,扮成漁婆,他也說好看。“你識字嗎?”
“小蘋果識字。”隻是識得不多。
“她自己不會回答嗎?”皇帝橫一眼多嘴的兒子,又問:“你讀過什麼書?《女則》、《女書》讀過嗎?《列女傳》呢?”
“沒,沒讀過。”聽都沒聽過。許秀蘋有絲膽怯地捏緊了虞國柱的手。
虞國柱又想開口,被皇帝一個銳利的眼神逼得閉上嘴。他就是再傻,也看出了父皇真的不喜歡小蘋果。
“會什麼樂器?會彈琴嗎?或者會吹簫?”
“不會……”許秀蘋縮縮身子。
“手談呢?”
“什,什麼?”
“就是下棋,會不會?”
“也不會……”
“畫畫呢?工筆還是寫意?山水、花鳥、人物,你會畫什麼?”
“我,我不會……”
“烹飪呢?”
“什麼?”
“就是煮飯做菜。”
“我會烙煎餅,還會包餃子……”
“宮裏沒人吃那些平民食物。你會不會做什麼拿手菜,比如魯菜、川菜?”
做菜還有那麼多學問,不是能吃就行了嗎?
“女紅呢?”
“我會縫衣服……”
“刺繡呢?”
“我,我……”許秀蘋已經被一連串咄咄逼人的問題逼得身子直往後縮,一直躲到虞國柱背後。大柱子的爹好可怕喔。
虞國柱握緊她的手,挺身護住她,“父皇,這些小蘋果都不會。反正也沒什麼用處……”
“住口!”皇帝一拍桌子,“做一個太子嬪妃,未來的皇妃,是這麼簡單的嗎?舉止進退無儀,琴棋書畫不通,實在辱沒皇家身份,我會指派師傅,從明日起開始訓練。”
“父皇,不要。不會就不會,我又不在乎……”
“大柱子,”許秀蘋拉一拉他,“就讓我學吧。”大柱子的爹的意思,她還要學很多東西,才配得上大柱子,為了和大柱子在一起,她願意學。
磨練第二天正式開始。
第一位師傅是教《女則》的,一上來就搖頭晃腦地吟了一連串,然後叫許秀蘋背,背不出來就打一下手心。不到半天,許秀蘋的手心已經有好幾條紅印子了。
一上午,虞國柱在書房裏總是走神,招來楊公瑜一番厲聲訓斥。可他實在擔心小蘋果,不知道她有沒有怎樣,來授課的師傅有沒有為難她。楊公瑜剛一宣布下課,他連句再見也沒顧上說,撒開腿就跑去找許秀蘋。
“小蘋果,小蘋果……”一路喊著衝進房,看見許秀蘋好端端地坐著,才鬆了口氣,“小蘋果,你還好吧?”
“好啊,怎麼不好?”許秀蘋悄悄把紅腫的手藏在身後。
“師傅沒有為難你吧?”握住她的肩膀從頭看到腳,她少了一根頭發,他可是都會心疼的。
“師傅怎麼會為難我?我告訴你,師傅今天教我讀書,我還會背呢,我背給你聽……”
虞國柱壓根沒聽懂之乎者也的拗口句子,隻是不停地點頭,“好,背得好。小蘋果就是聰明。換了我可背不會這麼多。”
當然啦,她可是挨了好幾下板子呢。
宮女、太監送來了飯菜,請太子殿下和許秀蘋用膳。
許秀蘋端起碗,手心一陣刺痛,碗差點滑下。她急忙放下碗,好在虞國柱沒注意到她的動作。她挨到他的身邊,用撒嬌的語氣說:“大柱子,你喂我好不好?”
小蘋果撒嬌的模樣好可人哦,虞國柱心裏比吃了蜜還甜,舀一勺蛋羹,“來,張開嘴,啊——”
“我要吃那個……還有這個……”許秀蘋的手指指點點,虞國柱忙得不亦樂乎。
“大柱子,你也吃一口嘛。”
“好,你一口,我一口。你臉上沾了飯粒。”虞國柱拈下她嘴邊的米粒,塞進自己的嘴巴。
“大柱子!”許秀蘋臉發紅,他這樣……好像在吻她一樣。
“這樣才不浪費嘛。”虞國柱一臉無辜。
一頓飯吃得濃情蜜意,足足用了兩倍的時間。
下午的課程是彈琴,教琴的師傅是一個尖酸刻板的半老女人,在宮中當了二十年女官的老處女,負責教授後妃公主琴藝。
“左手按弦,右手彈撥,來照著做。”女官麵無表情地做了示範,吩咐許秀蘋練習。
“不對,重來。”
“不對,再重來。”
女宮沒有厲聲嗬斥,也沒有板子伺候,可是她那死板板的尖臉和死魚眼,讓許秀蘋戰戰兢兢地練習,一刻也不敢鬆懈,手指被琴弦割得紅腫了,脫皮了,流血了,疼得鑽心,也不敢哼一聲,咬著牙,噙著淚繼續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