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旋即明白過來,林小碗並不是想起了什麼,而是按照根據兩人之間所說的那些話推論出來的。左容有些失望,卻依然道:“那你也承認了,你其實並不是林小碗?”
“兩年前,救我出去的那位長輩收養了林童和林梧兩人,我也由那時起改名為林小碗。”林小碗低聲說,近些年的記憶她還是模模糊糊記得的,“我原本,姓周。”
左容常長舒了一口氣,低聲道:“這就對上了,劉大夫當年就是在周家為當家夫人看診。”他說著看向林小碗,“依照你的年紀來推算,應當是那位周夫人的女兒才對。左家與周家相鄰,當時雖然已經沒有人在朝為官,卻也有些錢財。我小時候還見過你……”
這般久遠的記憶,林小碗卻是一點都沒有的。她此時隻是微微笑著,一言不發地聽左容說起往事來。
左容卻沒有感慨許多,隻是略微講了一下兩人的關係,這才又道:“既然如此,你來戎州自然不是尋親的。是為了張鐵和馬城兩人?”
“我一開始並不知道張鐵也在此處,”說起當下的事情,林小碗心中就輕鬆不少。加之知道左容的身世與她相仿,兩人有著共同的目標,她言語之間也就放鬆了不少。“來此之後,我見到他又聽了他的名頭,這才確認也是當時殺我全家的仇人。”
左容深深看著林小碗,低聲道:“這戎州城內,不說是臥虎藏龍卻也是龍蛇混雜。今日近距離與馬城接觸,我更是察覺他不是能夠輕易殺死的人。如今又因為這一次冬獵會的刺殺,整個戎州城都會因此而被卷入其中。雖然我已經證實了這次刺殺與劉成載和周王的死並無瓜葛,然而之前那兩人的死已然讓他們心中警醒。”
這些事情林小碗自然也是能夠想到的,如今左容這般說卻也隻是一個開頭。
“劉瑜夫婦來戎州,看似是劉功的意思,實則是馬城的指示。甚至就連張鐵也是馬城早些年就安排在身邊的,你可知道是為什麼?”左容低聲問。
林小碗一愣,低頭想了片刻才不確定的道:“他想拿這些人當誘餌?”殺人越多,就越容易留下破綻,這點林小碗還是明白的。因此,當初她在京城才會步步小心。來戎州之後更是耐心十足地開了一個食肆,甚至有熬上一兩年的計劃。
而馬城把這些人安排在身邊,又同在戎州城。就算是她難免也是中了這一招的。
馬城不好殺,那就先殺其他人嘛!張鐵這麼一個明擺著的目標,又喜好留戀紅袖招,真是再好下手不過了。而若是馬城實際上一直在張鐵身邊安排著人留意的話,說不得她殺張鐵得手的第二天就會被馬城給抓住了。
思及此林小碗隻覺得心中隱隱發寒,看向左容時眼神中都帶著驚魂未定的猶疑。
左容見狀,趁機勸她道:“不如等這陣子過去了,你與我結伴,同回京城可好?之前你也說了,這般活在仇恨之中,必然不是你死去的家人所樂意看到的。”他話說的簡單,然而語氣中所透露出來的感情卻是真心實意的,“小碗,聽我一聲勸。這樣的事情,本就不該由你來做。我能為你遮掩一次,卻不見得能夠次次為你遮掩。所以,收手吧。”